蘇漾“”
未幾,有兩個人踏進殿里,蘇漾聽見他們齊聲道“參見主君。”
雖隔了層被子,仍不難認出是昨日大會上,同他爭吵的那個天罡將軍,還有掌祀的聲音。只是不知為何,那天罡將軍昨日還意氣風發,現在聲音里卻透出一點兒心虛。
因他被裴凜從頭到腳裹了起來,天罡似乎沒留意到殿內還有第四個人,見過禮便“撲通”一聲跪下“主君,天罡來向您請罪了。”
蘇漾在黑暗中瞇了瞇眼。
請罪
只這短短一夜的工夫,他能犯下什么罪過,是需要向魔君自請受罰的。
電光火石間,蘇漾聯想到一個可能天鸞是他殺的。
剛思及此,便聽見裴凜沉冷的聲音“出去說。”
掌祀知道他在避諱什么,忙道“主君說的是,此事事關重大,咱們還是去主殿說吧。”
天罡驚疑不定“這里可是有別人”
掌祀隱晦道“昨天冒充鬼月的那位,就在這里。”
“這”
“主君,你怎地將那人帶回魔宮了,那可是仙界的”
裴凜“閉嘴。”
外邊便沒了聲音。
很快,一陣腳步聲踏出了殿門,往主殿方向行去,漸漸地聽不清了。
蘇漾從被窩里探出張臉,只見殿內空空蕩蕩,伸手到榻邊一摸,還能感受到裴凜方才坐在這兒留下的余溫。
蘇漾想,裴凜說是將自己囚在魔宮,其實待他不薄。可那又如何,他們終究仙魔殊途,事關魔界,裴凜仍是防著他的。
而他也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俘虜。
蘇漾靜靜平躺在床上,發絲垂落枕邊,露出干凈的耳廓。他手指掐訣,一道法力附在耳廓,聽覺自偏殿內擴散出去,拐過幽長的宮廊,鉆過門窗間的縫隙,捕捉到主殿內三人交談的聲音。
“主君饒命,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救您出來”
然后是他最熟悉的,裴凜淡淡的嗓音“不必說了。”
緊接著“咚”一聲悶響,像是什么人被踹倒在了地上。
“本君何時要你們用這種方式換我回來”
掌祀“主君莫要動怒,天罡也是一片忠心,雖行事魯莽了些,到底也是為了您。”
裴凜冷笑“殺人也是對我的忠心”
“主君明鑒,真不是我故意要殺天鸞,是她先動手的,我一時失手才”
“夠了。”
“”
“什么人”
蘇漾心神一震。
裴凜發現了。
他釋放出去的聽覺被一股強橫法力隔斷,因受到反噬,耳孔里緩緩地淌出血來。
蘇漾疼得蹙眉,用御物術從茶幾上取來了手帕,輕輕擦去血跡。
反噬力度過強,他現在連近處的動靜都聽不清,是以也不知道裴凜什么時候無聲無息地,回到了偏殿。
“剛才是你。”
冰冷的聲音響起,蘇漾動作一頓。
他略有些僵硬地轉過頭,見裴凜修長身影擋住了夜明珠的光,臉色冰冷晦暗。
蘇漾默默將手帕收起。
順風耳本是一種隱蔽的法術,不易察覺,方才聽了兩句就被發現,說明裴凜應當是特地留了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