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兩人視線交匯,也就這么一瞬間的對視,楊懷譽下一秒就收回了視線,耳根子滾燙,風吹過,把他聲音里的一絲慌亂掩蓋“姐姐,走吧。”
晏姝應了一聲,跨上車騎在了前頭。
楊懷譽跟上,目光像秋日山林里的火,盯著她那一頭的青絲,熊熊燃燒。
半路被扎了胎,晏姝只能下來推著走。
楊懷譽安靜地跟著,找不到破除沉默的話題。
倒是晏姝,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他一些部隊的事。
每到這時候,他就會簡單地回答一下
“嗯,訓練挺苦的。”
“還好,男人怎么能怕吃苦。”
“探親假全攢著了,沒用上。”
“沒回來是因為不想回來。”
“為什么”
不想說。
晏姝沒有追問,又換了個話題“冬妮這邊,你怎么跟你娘說”
“不用,我的事自己做主。”楊懷譽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
晏姝理解為對封建父母的怨念和反抗。
便夸了句“挺好,男孩子有主見比什么都強。哪怕走彎路,那也是自己的選擇,得來的經驗教訓是無價的。好了小楊,我到了,你是不是還沒吃我去給你弄點飯菜。”
“不了。”楊懷譽拒絕得挺干脆。
“哎呀,客氣啥啊,你等我一下,有碗八寶飯應該沒人動,我去給你端出來。”晏姝把車停好,說著就跑廚房去了。
楊懷譽站在她家門口,握著車把手,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說什么,走了。
等晏姝端著八寶飯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他逐漸隱匿在黑暗中的背影。
嗨,這小老弟,還挺見外。
算了,她自己吃。
正心滿意足在楊樹下扒拉著,就見二嫂蘇錦娘找了過來,陰陽怪氣道“呦,吃獨食呢”
“二嫂你有事就說。”沒必要捏著個嗓子學妖精。
“我怎么聽人說,你和王老哥睡了我就說嘛,他怎么忽然公雞打鳴,愿意給彩禮了。可真是辛苦你了啊妹子,回頭拿到錢,我叫娘給你添身暗紅色的嫁衣,畢竟你這死了男人的,不能穿正紅。”蘇錦娘笑得可開心了,晏姝這一嫁,好歹能填補一下家里的虧空。
晏姝忽然站了起來,把沒吃完的八寶飯扣在了蘇錦娘臉上“你他爹的造什么謠呢姑奶奶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眼看著晏姝就要跟蘇錦娘干仗,剛走出去一百多米的楊懷譽又折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