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沉這才轉身,視線直接越過了中央的薛景閑,掃著薛景閑屋內種種陳設,現實地仿佛浸泡在金錢里的寡夫,衡量著下家的家境。
“什么情況”薛景閑走過來道。
江熙沉道“沒什么,就給我換個牢房。”
“換哪兒”
江熙沉看向他。
薛景閑表情慢慢凝固了。
“不是我要求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熙沉垂下眼簾。
“不是那你睡哪兒”
江熙沉望向他身后“這不是有床嗎”
“那我呢”薛景閑木木地指了指自己。
江熙沉面無表情“這不是有倆長凳嗎”
他直接越過了石化的薛景閑,旁若無人極其自來熟地坐到了床上。
薛景閑僵硬回頭。
眼前人脫了靴子,坐到了他原先躺著的床榻上,扯開了亂糟糟的素被,抱成一團推到床角。
他并不像以往一身綾羅綢緞,簪子腰墜價值連城,一身粗麻布衣,粗糲的質感和略黯淡的色澤,反倒襯得他皮膚冷白紅潤。烏黑的長發宛如細膩的綢緞,容色如畫,沒有一點粉飾,卻絲毫不影響他清冷的略顯刻薄難親的氣質。
他盤著腿,終于找到個舒服的姿勢坐下,抬頭朝他望過來,皺著眉,像是在不滿他的磨蹭,唇紅、眸如點漆。
薛景閑心道真是要命,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你這頭發怎么這么亂自己梳的”薛景閑眼睛沒地方放,落到了他凌亂的鬢發上,好幾縷頭發都漏了出來,頭頂的也有一兩處鼓鼓的。
“不然呢我喊人家獄卒好哥哥,讓人家鬼迷心竅給我梳頭嗎”江熙沉諷刺道。
薛景閑懶洋洋笑道“你喊我好哥哥,我可以給你梳。”
江熙沉抬眸看向他的頭發“稻草人頭還是雞毛撣子頭”
“操。”
江熙沉低下頭去開食盒,薛景閑趁他不注意摸了把自己的頭頂,是摸到一兩處鼓起。
他不知道江熙沉會來啊。
江熙沉打開了食盒,翻了翻,好幾層,一葷兩素一湯還有一盤點心,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薛景閑和江熙沉眼睛微亮。
他們一天一夜沒吃過像樣的飯菜了,都是饅頭青菜,難以下咽。
江熙沉從頭上拔下唯一的一根銀簪,插進湯里試了試。
銀針黑了,江熙沉臉色一沉,試了下來一葷兩素一湯都有毒。
只有那盤點心沒毒,是一盤花糕。
江熙沉幽幽看向薛景閑。
薛景閑“操。”
薛景閑還是捻起一塊嘗了嘗,咽了下去。
“死了嗎”江熙沉道。
“你覺得呢”薛景閑沒好氣道。
“哦。”江熙沉捻起一塊也開始吃,甜的,不知道是什么花做的,當然也可能不止一種花,很香甜軟糯,他雖然不喜歡甜,但是吃了一天饅頭青菜,吃什么都好吃。
江熙沉又吃了一塊,挑眉道“你知道這誰送的嗎”
薛景閑道“趙云忱。”
江熙沉一愣“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