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閑一笑“我皇嫂吃了好多,想必是好吃得緊,那本王可也得嘗嘗。”他說著將自己面前的幾道鮮香飄溢的菜換了江熙沉桌前。
江熙沉睨了他,眼神暗暗警告,熱氣止不住往臉上竄,蕭景閑笑,煞有其事地拿筷子夾起了踏雪尋梅和如意菜“是挺好吃的,今兒廚子燒得不錯啊,難為皇嫂相讓了。”
江熙沉望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幾道自己雖是喜歡、是被蕭景閑動過好幾筷子的菜,一時有些踟躕。
蕭景閑眼底頓時沉了沉,莫非他還嫌棄自己自己吃過的他不想吃
江熙沉望了眼他人,宴上觥籌交錯、鶯歌燕舞,舞姬飛速舞動,他們段插曲,旁人自不會注意,江熙沉才慢吞吞地夾了一塊。
蕭景閑松了口氣,唇角暗揚了揚。
江熙沉如坐針氈,心思哪里在菜上,可菜落嘴里的確口味咸淡適宜、色香味俱全,他傍晚開始收拾了,一路坐馬車進來,好些時辰沒吃一點東西了,又空腹喝了點酒,也怕時候胃不舒服,想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吃點,又多吃了兩口。
那邊幾個想溜須拍馬攀上八皇子顆躥高的大樹的幾個眼見八皇子竟顯得有些和顏悅色,一時有些奇。
那在認祖歸宗的大典上,八皇子都不冷不熱的,規矩了,也沒對圣上多熱絡親昵,圣上見此,非沒有不高興,反倒稱他率真,不趨炎附勢糊弄欺騙他人,近來也都是不愛結交人,不遠不近的,神色難明,今兒卻是第一次有些心情好。
江熙沉正吃著,或許是憋了好幾終出來了,又或許是宴上氣氛好得很,不知不覺被眼前的舞蹈吸引了,多瞧了兩眼,桌子底下,自己搭在膝上的左手,卻被人握住了。
那手指腹微微粗糙,有薄繭,再熟悉不過。
江熙沉渾一僵,臉騰得紅了,忙低下頭,掩去眼底所有神色,抽著手,蕭景閑懶洋洋地坐在那兒,唇角卻有些壓不住,不說地拉緊了,江熙沉睨向他,眼神似乎要將他剮了。
沒人注意,蕭景閑的官服袖口實在大,案桌又長,二人的手又貼著案桌底下,是一個極刁鉆的角度,江熙沉又抽了一下,卻怕動作太大惹了旁人起疑,蕭景閑修長的手指甚至在他掌心畫起了圈圈,一下又一下,也不知道是在調戲他,還是在求他別生氣了,反正絕不是什么好心思。
江熙沉暗吸了口氣,似笑非笑地向他,蕭景閑一派正人君子,滿臉疑惑“皇嫂,怎么了”眼底的笑意卻泄了出來,似乎有點有恃無恐,好像他無處可逃。
江熙沉右手拿起桌上的酒樽,蕭景閑表情一滯,立馬想江熙沉曾經用茶盞潑他,瞪了下眼睛,江熙沉卻是假裝“十不心”地將酒潑了自己上,輕輕叫了一聲。
他側侍奉的宮人頓時注意,忙拉著他站起“快,后面備了衣服,快去換一件。”
蕭景閑得松手,手心里的溫軟頓時消失了。
江熙沉溫聲應聲,抹去了衣袍上的水漬,跟著宮人離去的時候,還回眸睨了蕭景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寫著得意。
蕭景閑差點要追人出去把人拽回來了,可他在宴上,又是今兒的主角,壓根不能走也走不掉,江熙沉又側目望了淡瞅了他一眼,和以往如出一轍的略帶嘲的自矜的表情。
蕭景閑瞬間坐不住了。
人轉頭瀟瀟灑灑地走了,愣是像前下的棋一樣,誰也抓不住,接下來的筵席,蕭景閑沉著個臉,悶悶地熬了最后,暗暗躁得像個孩兒。
江熙沉換了衣裳偏殿出來后,也不回宴上了,去了自己吃虧,他才不去,他和宮女說了一聲,在宮殿附近散步。
一個王朝期,多是表面浮華,內里敗相顯,像皇宮,表面極盡奢靡,卻耗費無數民脂民膏,不過也的確稱得上是奇跡。
皇帝沉迷丹藥,做夢都想成仙,宮殿也修的和天上宮闕似的,一橋一木,長廊亭子,都別有講究,“仙氣”暗藏。
認祖大典老皇帝了可,今宴席不來,是因為他一向不來,他子不好,不喜熱鬧,多半是趙炳林陪著在自己的養心殿呆著。
他今兒戴塊玉,無非是他賣二皇子個好,二皇子賣他個好,在老皇帝面前略加暗示,替他把禁足給解了。
下子倒是給蕭景閑攪黃了。
江熙沉飲了點酒,又是空腹飲的,會兒似乎酒意上來,面上微微燒紅,眨眼睛的速度也慢了起來,倒也沒醉,是腦子動得緩慢起來。
夜里風吹上,怪舒服的,還能解解酒,江熙沉坐在長廊陰影處吹了吹,有點昏昏欲睡,想著干脆回去了,站起要走,卻被黑暗里冒出的一個頎長人影堵住了去路,一把拉過。
江熙沉驀地抬眸,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眸,立時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