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閑第一時間從羅明手里接過了連弩。
江熙沉輕笑了聲“貴客當然也可以不要,在下倒是不會逼貴客拿起,畢竟在下這新造出來的武器,倒是沒有貴客武器的各種毛病,比如說非叫貴客硬,夠死心塌地,它才好使,所以喜歡的人多了去,所以是暫時和你兩廂情愿,但和旁人兩廂情愿,也不是不可”
薛景閑俊臉微沉,把玩著那把連弩。
他駕輕就熟地上了一根箭支,扳動機關,隨意對著墻壁射了一下。
“嗤”一聲,箭支釘進了墻里,沒入了足足半支。
屬下齊齊失色。
薛景閑臉色變了,他常年擺弄各種武器,細微的差距在他眼里都是天差地別,這深度,射到人身上可想而知。
他又試了試,徹底正視起來。
這弩最厲害之處在于,它可以連發,操作簡單,極易上手,他沒到空地試,但看箭出去的速度,也能估計出射程,它的射程比大殷軍隊的弓箭要遠將近一倍。
的確如那人所說,“沒有他武器的各種毛病”,是個人只要通過一炷香的教學,就可以操縱自如,頂多是準度有很大差距。
的確喜歡的人多了去。
他如果得到了大批量的這東西,的確如虎添翼。
包廂里幾個“山匪頭目”屬下都眼睛發亮,迫不及待的眼神,仿佛要將自家主子賣了給人做牛做馬。
男子對趁手的殺傷力大的武器根本沒有抵抗力。
對面好半晌沒任何動靜,江熙沉唇角浮上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又加了把柴火“這東西,貴客要多少有多少。”
薛景閑包廂里一時所有人都蠢蠢欲動。
這句話背后的意義可想而知。
薛景閑當機立斷道“主家如此愛護在下,在下這把刀自是好使。”
江熙沉臉上神光稍匿,心道無趣,還是個見了東西就嘴軟的,他轉頭就要走,回去補覺,讓屬下在這兒交接,卻聽那人話鋒一轉,笑嘆道“主家還是沒說實話。”
江熙沉腳步一頓,似笑非笑道“哦我竟不知道。”
那人語氣含嘲,懶洋洋笑道“喜歡主家愿意為主家效馬前卒的人是多了去,可能將主家伺候的舒舒服服心滿意足的,可就我一人了。”
“主家就是中意我這把刀,因為它夠硬,使得又舒服,還夠忠心,一生一世只伺候你一個。”
江熙沉徹底回眸,看著那人所在的方向,眼眸粲然,像是看到了夢寐以求的情郎。
這才是他要的人。
他聽懂了,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聰明人心思狡詐輕人情,見利易叛變,絕頂聰明人反倒有遠見忍得了一時起伏,容易長久。
前者他見多了,煩不勝煩,后者才是他一直在找的。
他可以容忍他站著,惹他不快,甚至時不時和他唱反調,只要他夠強,對他夠好,夠忠心,他不想頻繁得和換合作對象了,太累了,他的精力實在有限,這也絕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能節省出和不同聰明人的虛偽試探功夫,他能干更多的事。
以往是交淺而面廣,他現在想交深而人稀,甚至只要對方夠讓他滿意,一心一意也不是不行。
因為安全。
他真的不缺錢了,他要的是更多能掌握自己人生的東西。
比如權,比如兵力。
這些東西錢一時半會兒可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