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軍團”計劃的失敗對太宰治并沒有什么影響。
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可以從死人遍地的常暗島回到橫濱。
但這次戰敗對森鷗外打擊不小,自從回來之后太宰治就很少看見他,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不過太宰治不關心,他靠在診所的窗邊,透過灰蒙蒙的窗戶看外面白茫茫的人群。
外面的樹木枯死,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行人把自己包裹成粽子,天地間好像只剩下單調的霧蒙蒙的顏色。高樓的鋼筋和縱橫交錯的電線將天空切割成一小格一小格的,仿佛是一座鐵制的牢籠。
他離開這里的時候是一個冬季,現在也是冬季。但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太宰治很想看雪,紛紛揚揚落下的時候,可以掩蓋一切世間的瑕疵。
他沖著玻璃哈了一口氣,水汽遇到冰涼的玻璃形成白色的霧,模糊了視線,向四周蔓延,如同生長的藤蔓,又好像被打碎的冰面向四周碎裂。
太宰治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指尖輕輕點在窗戶的霧上,畫了一個火柴人,然后在火柴人的脖子上套了一根繩子。
再過十年,或者更少,他就可以變成大人了。
那變成大人之后的自己是什么樣的呢會不會成為森醫生那樣的笑面狐貍呢
其實還是有點好奇和期待的吧。
太宰治的指尖放下的時候不小心劃過經久不修而有些尖銳的床沿,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有血順著蒼白瘦削的手臂蜿蜒流下。
可以感知到疼痛,他還活著。
他又沾著血在窗戶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極盡夸張,上揚的嘴角幾乎要觸碰到潦草的眼睛。
床邊有人經過,看見太宰治的杰作,以及窗后那雙死寂的眼,都不由得退后一步,嘟囔一句神經病,然后匆匆忙忙離開。
“太宰。”
金發女孩的聲音從背后響起,“你在干嘛”
愛麗絲被不知道在何處的森鷗外派回來看看太宰治的情況,別忽然心臟病復發死了。結果剛到門口,就看見這小孩滿手的血。
太宰治如夢初醒,回頭看向愛麗絲,愣了片刻,然后慢慢低頭看還在流血的手。
“不小心劃傷的。”
愛麗絲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觸碰他,但又很快生生頓住異能不能接觸太宰治,不然會消失。于是只好鼓著腮幫子,雙手叉腰極為不滿的說道。
“太宰,你可真不讓人省心。”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愛麗絲還是個靠譜的好女孩。從抽屜里扯出一些藥膏和繃帶,遞給了太宰治。
“太宰,你的眼睛早就好了吧,為什么不把繃帶拆了”
愛麗絲有些好奇的發問。
太宰治平靜的將血擦去,抹上酒精消毒,刺痛順著神經傳遞到腦內,疼,很疼,但他只是淡淡回答“因為習慣了一只眼睛。”
愛麗絲吐了吐舌頭,真是奇怪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