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叛逃的話
太宰治曾定過對于叛徒的處決方式先讓叛徒張嘴咬住臺階,從后面狠狠踹他的腦袋,毀掉他的下顎,然后將飽受痛苦的叛徒翻過來,朝胸口開三槍。
相信怕疼的太宰治自己不會想嘗試。
“織田作,安吾,你們知道我為什么加入afia嗎”
過了一會兒,太宰治撐著腦袋,看著杯子里的冰球問道。說實話,像他這樣什么都不上心的人會加入黑手黨確實很讓人驚訝,即使森鷗外曾經救了他。
“為什么”
織田作很給面子的順著他的話題接下去,他似乎有著無限的耐心,總會給人想要傾訴的欲望。
“我之所以加入afia,就是期待著能發生什么事啊。這里的人都把暴力、死亡、本能和欲望裸地擺在明面上,如果能待在他們附近,就可以更近距離地看到人類的本質。這樣一來就能”
就能
太宰治沒再說下去,但織田作之助已經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覺得,這樣一來,我就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織田作呢為什么當一個不殺人的黑手黨”
太宰治也并沒有想從織田作這里得到什么答案,只是轉而將問題拋向他。
“我想將來,等我辭去afia的工作,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的時候,我希望在那能夠看到大海的小屋里,坐在窗前寫小說。只有不再殺人的我,才有資格去做這件事。”
“即使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死去”
“是的。”
即使下一秒就死去,在最后的時間里,永遠向著遠方奔跑,迷茫也好,泥濘也好,在永不停歇的腳步里刻上活過的烙印,
就像滿身泥濘的野犬一樣。
于是太宰治笑了,他并不適合織田作所說的活法,也不理解其中意義,但他很羨慕,因為織田曾經是和他一樣的人,但現在卻找到了屬于他自己的意義。
“那么,干杯吧。”太宰治說道。
三個人舉起杯子。
為什么干杯呢
清脆的玻璃碰撞聲響起,畫面有那么一瞬定格,像是老舊的照片,一直到很多年后依然不曾褪色。
為了野犬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收養的那只貓死在了新年的第一天,也是中原中也出差回來的那天。
并非源于什么傷或者疾病,只是因為年紀大了,作為貓,已經活了十三年,算得上長壽了。
那天在下雨,冬天的雨冰冷的不像話,一點沒有雪的溫柔,昏暗的天空連帶著讓人心情都不好了。
中原中也找到太宰治的時候,他坐在一棵樹下,穿著森鷗外送的黑色大衣,裸露出的皮膚是蒼白的模樣,大雨傾盆落下,他被從頭到腳淋的透徹,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面前的翻新的泥土被沖刷,太宰治一次又一次的再蓋好,里面埋葬的是那只白色貓咪柔軟的軀殼。
它曾經和太宰治的繃帶玩的不亦樂乎,也喜歡把中原中也的帽子當成自己的小窩。它那么活潑好動,如今卻靜靜的躺在那里再無生息。
“太宰,夠了。”
中原中也阻止太宰治近乎自殘的行為。
在觸碰他的一瞬間,重力異能失效,本來懸浮在身側的雨水在一瞬間砸到他的身上,他和太宰治一起陷入了這場冰涼的雨。
但他本來可以置身事外的,他本可以不必淋這場雨的。
太宰治的指甲間全是泥土,指尖血肉淋漓,有血順著指縫流下,被雨水打濕滲入地里沒了痕跡,他用自己的手指給這只貓安葬。
太宰治抬頭看向中原中也,然后緩緩的,一字一頓的說“這只貓,它死了。”
早知道這樣,當初何必收留它,反正最后都要死,反正什么都沒有留下。或者說,它的生命有什么意義呢
“它死了。”
太宰治重復道,在陰暗的雨中,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慘白。依舊是沒有表情,但中原中也忽然覺得,他應該是在難過。
天生的afia,黑手黨最無情的人,在這個雨天無緣無故為一個死貓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