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咒術師顯然不樂意在貧民區多待,任務結束就直接離開了現場,只留下處處可見戰斗痕跡的坑洼地面及斷壁殘墻。
哦,現場似乎還有個幸存者
山下勇次郎以為自己這次絕對死定了。
他并不是膽子特別大的人,但為了能活下來,他錯手殺過人,也曾抱有明確的殺意殺過人,僅僅只是為了搶奪食物而已。
有時候倒也不是少了那份吃的就會餓死,而是沒人會嫌棄自己食物多。再者,還有藥品和其他。
在貧民區,暴力和惡名都可以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膽子不算特別大的山下勇次郎也并不特別能打,所以在爭斗中也會有落敗的時候。
落敗的境地是真的慘,但即便有幾次都仿佛只剩最后一口氣,他也都熬了下來。
然而如果對手不是人怎么辦
如果對手根本不會給人留一口氣怎么辦
淤泥一般的怪物突兀的出現,用詭異的聲調說著“好餓,好餓”,張開的嘴足以完整地吞掉一個人。
眼睜睜看著怪物張開嘴撲過來,山下勇次郎只來得及發出人生最后一聲慘叫原本應該是這樣。
事實上在他被咒靈吃掉之前,咒術師就趕來了,他僅僅只是被嚇暈了而已。
然后,他就被嗆醒。
有液體從上方傾倒下來,不僅沖刷他的臉,還灌入口鼻,異物進入氣管的刺癢感迫使昏迷中的他咳嗽著醒過來。
等等他沒死嗎
顧不上擦臉上的水,連咳嗽都中止,山下勇次郎慌張地檢查自己的肢體。
“你醒了啊。”稚嫩卻帶著成人語韻的聲音。
山下勇次郎猛然抬頭,看到身旁坐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臉上漾開笑意,緩慢的,如同慢鏡頭一般,驚悚,詭異。
山下勇次郎頓時不由自主往后挪,手腳并用。
但他后面是塊砸落的石墻,限制了他后退的距離。
“您在怕什么呢”
黑發女孩臉上依舊是剛才慢慢漾出的微笑,哪怕開口說話,嘴角弧度所處的位置也是不變的,詭異感更重。
山下勇次郎的心臟高高提起。
“可怕的怪物已經不在了喲。”
“是你殺了它”他忐忑地問。
“怎么會呢”女孩雙手向前撐,撐起上半身,這才讓人注意到她之前并不是跪坐,而是重心不在雙腿的姿勢。
女孩傾身過來,動作始終不算快,但山下勇次郎卻不敢躲開,因為太奇怪了。
不論是之前出現的怪物,還是現在眼前的怪異女孩,不同的恐懼感,卻同樣令他驚悚。
前者類似于直面張開血盆大口的巨型恐龍,是體型和力量上的差距造成的恐慌和壓迫。后者宛若靈異事件里的詭物,是直擊精神的驚懼。
“殺死咒靈的,是兩個還不算老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