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第一次正眼看這個人,不是作為白蘭大人的摯友,而是入江正一本人。
之后的路上,兩個人沒有再進行交流。
入江正一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到大路上,在路旁停住腳步,舒了口氣。他快要走不動了。雖然他不是不會戰斗,但的確不是戰斗人員,體力有限。
桔梗看著入江正一的樣子,開口道“彭格列連一輛車都舍不得嗎”
入江正一回視了桔梗一眼,微微喘息著平復呼吸,說“不需要,我約了車。”
沒過多久,入江正一剛剛把氣喘勻,一輛白色的出租車停到兩人面前,司機大叔熱情地招呼道“客人,你們去哪里”
桔梗伸手拉開了后座的車門,入江正一略帶驚訝地看了對方一眼,坐進了車里。桔梗坐到他身旁,關上了車門。
入江正一對司機報了一個位于意大利的密魯菲奧雷隱蔽據點的附近的地點,一家很熱鬧的步行街。
司機態度很熱情,但是看后座兩個人都不開口說話,也適時地閉上了嘴,打開了車內的音響。
一首輕柔舒緩的小提琴曲從車載音響中傳出,司機很有情調地隨著音律輕輕哼唱。入江正一微微垂眸,僵硬的背脊靠上柔軟的靠背,閉目養神,大腦不停歇地轉動著。
車子在步行街外停下,入江正一付完車錢后帶著桔梗進入步行街,在監控中失去了蹤跡。
桔梗跟隨著入江正一的腳步,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嘲諷地挑起長眉,“我還以為你會把密魯菲奧雷的情報都告訴彭格列十世。”
入江正一回答“我還沒來得及說。”
不是他對密魯菲奧雷的情報保密,只是還沒來得及把一切對沢田綱吉和盤托出。如果沢田綱吉的打算不是讓入江正一接手密魯菲奧雷,而是想用雷霆之勢擺平密魯菲奧雷,如果沢田綱吉問的話,入江正一是會說的。
桔梗皺起眉,他始終不明白入江正一為什么能如此輕易地說出背叛白蘭大人的話。
“你說你不是彭格列的人,又不認為自己是密魯菲奧雷的人。”桔梗問,“你究竟站在哪邊”
“我只是”入江正一抿了抿嘴唇,鎮定地說,“我只是做出我自己的選擇。”他避重就輕地轉移話題,從懷里掏出一枚云屬性指環交給桔梗,“是a級指環。”
桔梗盯著那枚云屬性指環看了一會兒,接過來戴在自己手上,又看著入江正一給自己戴上一枚晴屬性指環,問“瑪雷指環在彭格列手上”
“當然。”入江正一說。瑪雷指環放在沢田綱吉那里,他很放心。
在踏入密魯菲奧雷的據點之前,桔梗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非要背叛白蘭大人”
入江正一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垂眸說“因為我不能接受白蘭桑的做法。”
在他恢復記憶之后經常做噩夢,夢中的世界永遠滿目蒼夷。
但在白蘭消失后,有白蘭的夢不再是噩夢了。他可以在夢中安心地跟白蘭交談,而不是一轉眼就看到對方化身魔鬼。
入江正一知道,這種場景轉換是他的潛意識在提醒他,提醒他不要被白日里跟他相處的白蘭迷惑那是就算在夢中,也無法忘記的警告。警告跟他朝夕相處的摯友,最終的目標究竟是什么。
入江正一不是救世主,他只是個普通人,只是個不想世界沒有未來,不希望白蘭一錯再錯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