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票,長一尺,寬四寸,薄薄的紙面微微泛黃,被銅盆里艷紅的火舌一舔,瞬間變為一團火球,繼而化為白霧裊裊升起。
這銀票,他很熟悉,當年白胡子師尊說要云游四方的時候,留給師兄弟二人的。
準確的說是留給謝惟遠的,他還沒辟谷,還需要凡俗的食物來生存。
謝惟遠每天睡覺抱著,吃飯捂著,連修煉的時候都貼在身上,他從來沒有擁有過這么巨大的財富,有時候看著銀票都會嘿嘿傻笑。
直到有一天,他在山坡上蓋著銀票睡午覺的時候,一陣風吹來把它吹落了山崖,謝惟遠急忙拉著師兄去崖下尋找,結果找到了光溜溜的小季崖。
那張銀票謝惟遠至今都沒用過,他根本無法想象一張銀票能帶來的多少快樂
而如今,在師兄的夢境里,他居然在燒銀票銀票燒你家祖屋了
謝惟遠槍在手,底氣十足,盛怒之下顧不得拍攝電影,幽靈般飄到葉瑯身后,冰冷堅硬又無情的槍管抵住他的背,低聲呵道“警察不許動”
夢中的葉瑯仍是那副清俊出塵的好相貌,他緩緩轉頭,長長羽睫下的黑眸中倒映出一個霧氣騰騰的魔族,還用怪異的武器抵住自己的背。
很好,這個鏡頭可以用作劍尊大戰魔族的片段。
謝惟遠心里贊揚了一下師兄的然流露的殺氣。
然后,使用出生平最快的速度轉身就跑,伸手大喊“快跑啊殺人啦”
造夢主如果在夢境中消失,那這夢境也會崩塌。
謝惟遠已經在葉瑯的眼中察覺到一絲,不,是危危危危危危的信號。
狂奔的謝惟遠眼角余光瞄見葉瑯御劍追來,他靈體狀態比塵埃還要輕上三分,使盡畢生所學,拽起兩個徒弟,撒開腿子就跑。
即使在逃命的時候,季崖也牢牢記住師父的叮囑,要扮演好魔界炮灰角色。
他舉起威風凜凜加特林對著葉瑯扣動扳機,一股兩米長的藍色火焰噴涌而出,一顆顆拳頭大小的靛藍色子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葉瑯,在空中形成密密麻麻的子彈帷幕。
魔族非但不投降,還膽敢向我還擊
劍尊之名受到了挑釁,手中劍花一舞,幻化出無數氣劍,迎面直擊射來的子彈。
銀色的劍光與藍色的火焰彈撞擊,朦朦朧朧的白霧中綻放無數朵青紫色的花火,從天際一直漫延燃燒到鏡湖上。
炙熱的靛藍火焰幾乎要將整個鏡湖燃燒至沸騰。
這些子彈的威力對于葉瑯來說不值一提,劍尊白衣飄飄,黑發如蛇般狂舞,從一片藍色火海中驀然現身,如流星般飛來。
劍光劃過,引出一道翻卷的空白氣流,發出一陣陣劃破空氣的音爆聲,好似一道道催命符。
季崖和沈碧的靈魂修煉得很一般,謝惟遠一拖二實在是有些吃力,眼看葉瑯即將要追上三人,那股令人膽顫的殺意仿佛就要割破自己的衣角。
謝惟遠越跑越急,急中生智,智商突然升高,他發出靈魂深處的吶喊“夢里啥都有”
白光在逃跑的師徒三人身上閃過,一輛公交車出現在平靜的水面上。
可憐的謝惟遠在現代也只是個貧窮的996社畜,情急之下能想出的交通工具竟然是一輛公交車。
他學著公交車司機按了下喇叭,拼了命踩油門,公交車居然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