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歡呼雀躍的人群頓時沉寂,大家不禁睜大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巨大半身魔獸。
白霧漸漸褪去,魔獸慢慢顯露原型,堅硬冰冷的身軀閃耀著銀白流光,怪異卻又精密到無以復加的魔獸頭顱上鑲嵌著兩顆碩大的紅眼,眼中發出的紅光透過尚未完全消失的煙霧,氤氳出一團團詭譎的赤色魔霧。
魔獸的雙臂上布滿了細碎精巧、難以辨認的物件,它一只手托著兩個黑氣騰騰的魔修。
另外一只手五指大開,掌心中一團刺眼的金芒閃耀翻滾,正對著白衣師兄
即使不知道這是所謂的激光炮,在場的觀眾也明白,這鋼鐵魔獸的術法非同小可。
正經魔修興奮得雙手顫抖,險些握不住手中的石頭,一定要好好記錄下這威猛的魔獸,回去稟告魔尊,如果能馴服這樣厲害的魔獸,踏平修真界指日可待
所有觀眾都不敢眨眼,實在是擔心白衣師兄被這鋼鐵魔獸轟殺
白衣師兄雙眼微瞇,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他速度極慢地抬起手,通體雪白的玉劍在空中一點。
萬物之始,大道至簡,衍化至繁。老子道德經
這看似平平無奇一點,卻是將無數繁復變化的劍招集于一處。
自魔獸胸裂開一團耀眼的電花,隨后紫色電流自胸口處迅速蔓延至魔獸全身,一道道褐色的血液從它的關節處噴涌而出,如落雨般灑下。
龐大的鋼鐵身軀劇烈顫動,整個魔獸被這無比強悍的劍意切成無數塊細小的碎片,在空中爆發出一朵遮天蔽日的絢麗煙花。
瞧見這中看不中用的魔獸被白衣師兄轟殺成渣,正經魔修氣得鼻子都歪了,這電影一點都不公正
他將留影石塞進自己口袋,頭也不回的離場而去,以后再也不看這破爛電影了
劍修中又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無數道炫目的劍光在密林上空跳躍飛舞,原是許多劍修早已按捺不住磅礴的劍意,喚出飛劍在空中肆意盤旋。
在幕布后的謝惟遠也是很高興,未曾想過電影效果竟能將葉瑯的劍意展示出來,魘獸不愧是上古神獸。
可惜電影是光影的藝術,現在的效果只是單純的配音和影像,還沒有達到真正電影的標準,修真界有許多稀奇古怪的道具可以輔助自己不增強電影效果,或許未來真的能建造一座屬于修士的電影院。
想到此處,謝惟遠突然感覺哪里不對勁,許久沒聽到鐵鍋的鏘鏘聲。
季崖去哪里了他可是負責敲擊鐵鍋的
謝惟遠急忙從幕布后方探出頭,季崖所在的位置空無一人,只留一個鐵鍋在原地。
糟了
此地魚龍混雜,不知道季崖是被壞人擄走了還是發病亂跑,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很糟糕。
謝惟遠顧不上將電影放映完畢,他來到幕布前正想宣布電影結束時,一股駭人的威壓自不遠處席卷而來。
在空中飛舞的飛劍猛然受到壓制,頓時失去劍光,似凡鐵一般從半空直直墜落。
所有人都被這排山倒海的氣勢而震驚,不由得面面相覷,哪位修士大能來此
謝惟遠抓起沈碧和魘獸,向密林外跑去,他心中隱隱有個不安的念頭,季崖也許就在那里
其他劍修正想御劍飛去,卻被這霸道凌厲的威壓震得心神不寧,干脆收起佩劍,也紛紛跟在謝惟遠后面,向林外跑去。
電影放映的地方距離造夢山頂并不遙遠,后面紊亂的腳步聲讓謝惟遠心頭的擔憂漸漸擴散,他的病經常在夜間發作,實在不應該讓季崖遠離自己的視線。
短短的路程顯得格外漫長,等謝惟遠看見季崖的身影時,氣得想把魘獸甩到那個人臉上。
月光下,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正掐著季崖的脖子,而季崖也不抵抗,他雙手緊緊握住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
他的雙手微微顫動,骨節都捏的發白,用力之大連手心都滲出鮮紅,摩擦在褐色的鐵劍表面。
中年男子雙目竟被漆黑的瞳仁全部占據,眉心中間有一道邪惡的黑印,身后的亂發無風自動,宛如活物一般在半空中慢慢搖擺。
仔細觀察,那一只掐著季崖的手上還有一道清晰可見的深紅傷口。
季崖眼神迷離,口中不斷低聲念叨“我是天下第一,我要拔劍,我是劍神,這一劍我肯定能贏,我是最厲害的”
“住手”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