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化完德昌鎮的危機,謝惟遠和賈生押送著賈管家準備回到通泰鎮。
本來想讓魘獸化為黑霧送三人回去的,這小家伙累得夠嗆,倒在謝惟遠懷里昏昏欲睡。
沒辦法,只能請一個好心的車夫送三人回通泰鎮。
但是,謝惟遠高估了這個馬車的質量,低估了德昌鎮生意人的黑心。
這四個輪子,居然有一個還是四方形,一看就是從椅子上拆卸下來的,行駛途中,這車轱轆還時不時的滾落在地上。
三人顛得面如土色,一看到通泰鎮的招牌,賈生連滾帶爬地下了車,癱在黃泥地上喘息。
謝惟遠掐著那個車夫的肩膀,臉色煞白,恨聲道“回去,好好做生意”
車夫作了個揖,趕忙駕著馬車回去了,火急火燎的背影仿佛有洪水猛獸在追他似的。
謝惟遠先讓賈生趕緊回府去見他焦急的老父親,自己則是繼續押送賈管家去官府投案自首。
賈管家黑心爛肺,卻還是個癡情種。
他仍舊對那位牡丹姑娘念念不忘,一路上不停地問謝惟遠“你說,牡丹現在在哪里她吃的好嗎是不是被抓起來了”
“我的牡丹溫柔又善良,還經常泡茶給我喝,嗚嗚嗚,我以后再也喝不到牡丹泡的茶了”
謝惟遠不堪其煩,忍不住告訴賈管家一個事實“你家牡丹,不是人,是畫皮妖”
畫皮,傳聞中的惡鬼,據說它們是在人皮上繪制各種美人的圖像,披上畫皮后,便可以化為美人,為禍世間。
實則,畫皮妖原型只是一股精氣,它是可以根據畫中物品而隨意變換,如果謝惟遠畫了一張木椅子,那畫皮妖便可以幻化為木椅,如果謝惟遠畫了個蘋果,那畫皮妖便可以幻化為蘋果。
賈管家自小就只拜孔方兄,對那些精怪傳說一竅不通,更別提畫皮妖這類妖怪。
他綠豆大的眼睛瞪大成黃豆,臉上肥肉一抖“畫,畫皮妖是什么”、
謝惟遠“自然是可以偽裝成形形女的妖怪了,畫皮妖每天變幻模樣來跟被騙人約會,你那個牡丹,都是畫皮妖幻化出來的”
原以為這話能震懾到鬼迷心竅的賈管家,不曾想他居然瞇起眼睛,傻傻地笑道“可以變成不同樣子,那不是更”
謝惟遠踩了他一腳。
賈管家疼得齜牙咧嘴。
秉持著科普精怪的目標,謝惟遠又掏出一沓銀票,在賈管家面前來回揮舞。
賈管家綠豆似的眼珠子隨著銀票不停擺動。
謝惟遠“你家牡丹,也叫蓮娘,就在這銀票里面,只不過我不知道她偽裝成哪張銀票。”
“不過,用火燒一下,就知道哪個是蓮娘了”
謝惟遠早就知道那蓮娘掏出銀票漫天揮灑只是個障眼法,一是為了引起謝惟遠的注意,二是身為畫皮妖的她可以偽裝成銀票,混在其中。
所以謝惟遠急忙將銀票收起,打算帶回造夢宗再好好處理。
聽到要燒銀票這樣大逆不道的發言,賈管家倒抽一口涼氣“你居然燒銀票”
再也不理會這個腦回路真的很奇怪的賈管家,謝惟遠帶著他來到了官府,正好碰見那個好心善良的衙役章憲。
章憲見到謝惟遠眼睛一亮“謝仙長,你可算回來了,你們家人可是來衙門報案了。”
謝惟遠露出尷尬的微笑,真沒出息,堂堂造夢宗修士,怎么還來衙門報案。
而且走之前分明囑咐過他們,自己是去相親了
他把賈管家推到章憲面前,說道“章官差,這個賈方是失蹤案的知情人士,你得押回去細細盤問。”
章憲一擺手,后面兩個官差就上來將賈管家綁住。
然后,謝惟遠依依不舍地掏出一沓銀票,手指捏得很緊,指尖都發白了。
賈管家被其他官差押著,還不忘嗤笑一聲,就是在嘲笑他這幅沒見過世面的窮酸樣子。
謝惟遠狠下心,把銀票往章憲手上一遞“章官差,這是我收到的贓款,但是其中有一副畫皮妖的偽裝,等我找出那個畫皮妖之后,再將銀票如數奉還。”
最后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