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璉一直杵在門外,身上光芒忽閃忽暗,大有進屋深談的意思。
藍天白云,飛過一排大雁。
謝惟遠堵在門口。
華璉微笑,身上寶石越來越亮。
這光刺的謝惟遠眼睛疼,他不情不愿地請入內。
華璉甫一進入造夢宗小木屋,照得滿屋神彩華光。
光芒散去,屋內的椅子都被人和獸坐滿了。
章憲心善,踢了個小木凳給華璉。
小木凳穩穩當當地停在華璉身前,四條凳腿歪歪斜斜,不久便要撒手人寰。
華璉臉上劃過一絲尷尬,輕咳一聲,撫了撫衣袖,身姿挺立,看著奇形怪狀的人和獸們,說道“謝宗主,你這里好生熱鬧。”
繼而他環顧四周,頭頂金冠鑲嵌的寶石發射五顏六色的光芒“這屋子雖小,但也有凡間煙火氣,不像我們洞玄派都說是神仙洞府,倒不如你這里有趣味。”
謝惟遠皮笑肉不笑“那拿你的洞玄派跟我換如何”
華璉“貴派人杰地靈,遠非我們洞玄派所能及。”
貔貅早就看不慣這土大款,身為掌管天下財運的瑞獸,華璉這樣炫富的行為實在是低端,太低端。
它隨手從桌上拿起一把銼刀,修剪自己的指甲,看似無意地說道“你們洞玄派在哪個方位”
洞玄派之所以能有如今的成就,一是仰占陣法秘術,二是依仗宗門旁的一條源源不斷出產靈石的靈脈。
此時在修真界幾乎人人知曉,華璉只當這黑白小熊是個鄉野村妖,不知洞玄派的雄厚實力。
他打開一把白玉金泥扇,輕輕搖晃,說道“在東南方向,蒼梧山。”
貔貅的小圓鼻子嗤笑一聲,又拿起一支銀色牙簽剔牙,空閑的那只爪子輕點手指,頗有些世外高人的意味,緩緩說道“東南方靈脈,貫徹東西,與蒼梧山脈呈相交之勢,本是生靈脈象,假以時日讓其生長,必會多出數條支脈,屆時靈氣四溢,坐地飛升也是指日可待。”
它圓溜溜的眼睛瞥了一眼華璉,露出細細的眼白“可惜,生靈脈最忌毀其根基,有些暴斂天物的家伙竭澤而漁,終究有一日會坐吃山空哦。”
謝惟遠明晃晃的給它比了個大拇指。
華璉起初以為這造夢宗只是個販賣留影石的尋常門派,不曾想這宗門內的一只靈獸都如此有見地。
洞玄派依仗的那條靈脈近些年確實隱隱有衰敗之相,也探查不出原因,今日聽這小熊一說,確實很有可能是生靈脈的原因。
貔貅摸摸肚子,繼續說道“你若不信,可去你蒼梧山脈看看,是否遍布靈泉,這些靈泉本是生靈支脈生長之水,若是靈泉全部枯竭,則說明你這條靈脈遲早要廢咯”
華璉手上的金泥扇啪嘰一聲,掉落在地,蒼梧山內確實有許多靈泉,隱隱有枯竭之象。
他急忙拿出玉簡將這重要信息傳送回宗,經過貔貅的一番長篇大論,華璉也知道這小小宗門是個臥虎藏龍之地。
他掐個法訣將身上的燈泡關閉,對貔貅禮數周全地作揖“在下先前無禮,還請見諒。請問前輩是何方神圣”
貔貅用小爪子整理好桌上的工具,噼里啪啦,很有打麻將的氣勢,頭也不抬“我叫貔,不,我叫帝寶。”
華璉正色道“帝寶前輩。”
然后,他摸出一把五彩斑斕的靈晶石遞給貔貅,笑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貔貅的口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