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試驗品的地位變得不一樣了。
最先注意到這一點的是夏油杰的下屬們,掌控欲極強的青年竟然任由少女在他們匯報任務的過程中插話。
“哥哥,無盡夏是不是可以一直一直開著呀”
青年露出好笑的表情,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大家長那樣解決好奇寶寶的一切問題,“通常來說,它只會開一個夏天。”
隨后察覺這一點的,是那些科研人員,當他們提出通過高強度戰斗激發少女術式潛力這個計劃的時候,青年淡淡應了一聲,“我看你們潛力也不錯,先給我的孩子做個示范如何”
我的孩子
領頭人不想浪費少女那雙六眼,他們的教主大人對此卻不甚在意,“我這里不缺戰斗力,你們該把目光放在那道墻上,不要總是盯著我的孩子看,她會被你們嚇得睡不好覺的。”
于是這座小小的院子豎起高墻,將他們的目光隔絕在外,連他們想要提取眼部晶體的請求都沒有答應。
齊木千花卻關注不到這些變化,她只知道她終于可以卷著被子睡到哥哥床邊上了
她開心地拍了拍被子,哥哥現在變得神經兮兮的,所以千花要時時刻刻陪著哥哥,去哪里都不要分開
夏油杰一向起得很早,他的房間幾乎沒有現代物品,時間也好似因此變得陳舊泛黃,腳步遲緩。
深藍色的袈裟布料順著青年夾面的動作柔順垂落,銀絲暗紋在晨光下若隱若現,宛若暗河涌動。
二人的早餐是籠屜蕎麥面,除此之外只有一碟伴著關西的蘸料,和一碗梅子冰茶。
夏油杰吃東西很是斯文,薄唇開啟的幅度極小,齊木千花于是也跟著他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少女臉上的表情不情不愿,卻還在盡力學習夏油杰的動作,像是一個天然想要模仿父親的孩子。
青年看了她一眼,隨后將紺紫色的眸子彎起來,“不合口味”
齊木千花點頭,她總覺得哥哥應該更喜歡吃別的東西。
比如咖啡果凍什么的
“怎么不說。”
“我說過了的”齊木千花皺著臉,“但是根本沒人理會我的抗議啦”
“想吃什么”
齊木千花眼睛頓時亮起來,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千花要吃熱乎乎的豚骨拉面”
等了許久,齊木千花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她困惑地看著夏油杰。
青年專注地食用眼前的涼面,仿佛并沒有聽見她的請求。
于是齊木千花又重復道,“我想吃熱湯面,什么口味都好”
青年依舊恍若未聞,齊木千花只好低頭看向討厭的涼面。
千花本來可以將就著把它們吃掉的,但是哥哥問她想吃什么,導致現在千花腦袋里全是好吃的熱湯面,怎么還能忍受這些無聊到令人反胃的食物
她氣得將蘸料全都倒進籠屜里,鼓著臉將面條和醬料胡亂地攪和起來。
夏油杰眉頭一挑,“不要這樣。”
他放下筷子,“太邋遢了,千花。”
齊木千花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夏油杰幾乎能瞧見她失落地垂在地上的尾巴。
夏油杰感到好笑,抬起手,“過來。”
小狗即使正在生氣,聽見命令也會立刻乖乖地把腦袋湊過來,被揉腦袋揉舒服了,還得寸進尺地鉆進他的懷里,一個勁地蹭著他撒嬌。
沒什么能比這個更討人喜歡的了。
“她想吃熱湯面。”
青年看向方才站在原地,對少女的話無動于衷的仆人們,好似忘了從前那個說不必理會她的教主大人是誰,“耳朵不經用就切下來做下酒菜。”
她不再是一個可以隨意敷衍怠慢的試驗品了,當院子里的人們明白這一點,齊木千花也終于過上了沒有蕎麥涼面的日子。
那一碗叫她魂牽夢縈的熱湯面,吃起來卻不是記憶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