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幾位大人我倒是略有耳聞,這姑娘我瞧著,倒像是光祿寺少卿家庶出的五姑娘。”
任梅蘭歪著身子倚在軟榻,眉頭一挑“你竟然關注了這位庶出的丫頭,難不成是有何特殊的地方”
“并無,只是那日游玩時,光祿寺少卿家的大姑娘總是同我說起這位庶出的姑娘,當時她的話語略有雜亂絮叨,可如今想來倒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方明珍瞇著眼盯著蔡靜涵的雙腿,是的,一定是在暗示著什么
“那位大姑娘說了什么”蔡靜涵緩緩卷起畫卷,收回匣中。
“大多是她那庶妹看著像是個好相處的,可總是能蒙聲不吭地給你一刀子對了,當時她還說,這次出游是她那庶妹求著她爹逼她帶上的,我當時還想著,這姑娘可真是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也就忙忙打斷了她。”
“往日你可有和她接觸過,她平時也是這般言語”蔡靜涵摩挲著腰間的香囊,眼簾低垂。
“我同她并不熟悉,畢竟是新來的人家,往日也說過幾句話,是個進退有度的姑娘,所以那日她看似抱怨的言行,如今想來似有它意。”
任梅蘭從蜜罐中要出一勺湯綻梅,自在地飲啜“聽聞這丫鬟來頭不小呢,你是從哪里得知的”
“閑來無事
翻了些卷宗來看,里面有一宗便是前禮部尚書一家的案子,恰巧我幼時見過幾次他家的女眷,有一次這位”
這是她一早就想好的說辭,且那幾日得知圣王的消息后,她確實老老實實地看了幾卷。
蔡靜涵用手點了點匣子“這位姑娘比我稍長幾歲,當時可是同我說了不少不善的話語。”
“呦,還是位有本事的,竟然敢對我們的太師獨女如此這般。”任梅蘭輕嗤一笑,眸中一片森冷。
蔡靜涵接著說“也是因此我對她的印象挺深的,原本以為案子之后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五六年過去竟是看見容貌相像的人還恰巧是我出事的時候,這也就罷了,宮宴之中她從一個小丫鬟,一躍成為宮里的常在,若說這其中沒有些彎彎繞,我可是不信的。”
方明珍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所以當初你同我說起的時候,我便知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閨中女子能管得了的,淑貴妃雖然膝下無子,可誰人心中不知她與賢王關系甚好,這事兒若是深想可了不得。”
任梅蘭只低頭喝茶“寶兒莫要沖動,太師大人可知曉這些信息”
這件事確實不好查,牽涉到后宮,甚至可能是前朝之事,她們可沒這本事。
蔡靜涵笑了笑,沒有多說。
今日她找這兩位好友也只是為辨認圖中的兩人,眼下既已認出,那后面的事情便能夠進一步思量了。
賢王乃當今三皇子,其上僅有太子一人,朝堂又得皇上重用,其野心逐漸膨脹私下里拉黨結營。
至于當今皇上對于這幾個皇子的野心知道多少,蔡靜涵不清楚,但是看如今皇上不僅沒有怪罪,反而賜了個“賢”字,這其中的意味,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確實是我們管不了的,你們說得對。”蔡靜涵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打發阿秀進來伺候。
“對了。我還以為這次你那個哥哥又會守在你身邊呢,怎得今日沒見”方明珍看著船外的風景,似是不經意間提到。
“大哥剛剛從邊關回來,父親這幾天都在考核他的功課是否合格,是以今日未曾跟來。”
任梅蘭遲疑地看著方明珍,躊躇間開了口“明珍姐,你還念著我大哥嗎
”
任梅蘭、方明珍與原身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三人之間的感情不用多說。
這次乍然聽起任梅蘭說起方明珍與建威將軍大公子的事兒,蔡靜涵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方明珍聽著流水嘩嘩,低垂著眉眼說“我與你大哥怎么了,不過是因為他是你大哥,我順口問了一句,怎得話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