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靜涵招手,示意仆從將早餐端到桌面上,然后才從容自若的回答了格雷西狀似無意的疑問。
“當初我不過是念在他容貌俊美,才出言留下他的性命。
可這么些年,我也一直擔心他會不會認為我是他的仇人,所以當我看到男爵閣下的拜帖之后便想試探一下他。
沒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是不是同閣下說了一些想要密謀害我的想法”
格雷西狼吞虎咽地喝下半杯牛奶。
聽完蔡靜涵的陳述之后,他慌忙點頭,滿是崇拜的目光注視著蔡靜涵秀美的面龐。
“狄克先生這幾日待我極好,仿佛我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般,本來想著今日我要走,昨晚便約他一同秉燭夜談。
前半夜我們都相安無事,并且聊得十分盡興,后半夜酒水喝多了之后,狄克先生突然同我說,他想請求我幫個忙。”
說著說著,格雷西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連忙喝了口牛奶壓壓驚,他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繼續說。
“他說,見到我就想起了當初家人俱健在的日子,再看看如今落魄到寄籬人下的窩囊。
狄克先生同我說,說想結束這種日子,他想重新拿回城堡的所有權。”
說到這里,格雷西突然雙手合十虔誠地說道“我一聽就被嚇壞了,重新拿回城堡的所有權,不就意味著要將神女閣下趕出去
請您明鑒,我對神女閣下以及當今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當時我萬萬不敢在狄克面前表露出一絲的否定,只好順著他的話并一直勸他喝酒,直到將人灌醉后才松懈下來。
我想著萬一他醒來后要對您做不好的事情,又就用床單將他綁了起來。”
“所以他現在正在您的屋中”
蔡靜涵耐心地聽完格雷西的講述,同時也將早餐用得差不多了。
她拿起餐巾優雅地擦拭嘴角食物的殘渣,隨后站起身淡然一笑“請男爵閣下帶路。”
兩人穿過長廊、走過樓梯,身后原本十來個仆人也被驅趕了一半,只留下幾個蔡靜涵眼熟的仆從跟隨。
格雷西親自將房門打開,狄克昏迷的躺倒在地毯上。
“需要在下將他喚醒嗎”
格雷西注意到蔡靜涵臉上依舊是倨傲冷漠,沒有一絲的不忍或者慌亂。
蔡靜涵微微頷首,不過她讓格雷西站在一旁,喚身邊的仆從將狄克喚醒。
上前的是一直伺候在她身邊的女仆總管,只見她神色肅穆,端起茶幾上的一瓶剩酒,直接沖著狄克的面門傾倒。
格雷西表現得十分殷勤,他將一旁的板凳拖到蔡靜涵的面前“閣下請坐。”
蔡靜涵從善如流,另一邊的狄克也醒了。
從昏迷中醒來的狄克思緒還沒有理清楚,神色茫然地環顧四周。
面前閃過幾張熟悉的面孔以及昨夜見過的男人,狄克晃了晃腦袋,宿醉以及不正常的昏迷,讓他此刻頭痛欲裂。
“喬娜小姐”
像是夢中囈語一般,狄克輕聲呼喚著眼前的少女,他動了動身子,想要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牢牢的束縛著。
他正想問發生了什么,卻被格雷西搶先一步開了口。
“在下這幾天與狄克先生交談之后,對您愈發欣賞,甚至心中有相見恨晚之情,在昨夜把酒言歡、秉燭夜談之際,未曾想狄克先生向我透露您的奸計
當初神女閣下留了狄克先生一條性命,如今您竟然想謀害神女閣下,妄想把城堡重新占為己有,這件事情即便是放在普通百姓,也絕不會容忍你如此玷污神女閣下。”
鮮紅的酒水從狄克金色的發梢間滴落,白色的襯衣已經被染了大片的紅,褶皺不堪,看起來竟然有種異樣的美感。
“真是可惜,其實你用起來挺順手的,沒有了你,我還去哪再找一個管家呢。”
“請神女閣下恕在下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