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頜被溫柔地啄著,抱她在腿上的桑絮看上去不具任何攻擊性,好像已經被馴服。但裴思渡確信,這樣的桑絮只是曇花一現,但凡換個場景,她就會恢復到她本來的樣子。
她說因為自己才去哄思然,不想再得罪人。
是不是意味著桑絮終于被自己影響到,開始改變做事態度與人生觀。
或許還不至于上升到人生層面,但總歸是個良好的信號。
裴思渡的口吻刻意帶了點小家子氣,與她撒潑“我先倒霉,后人受益,我當然不開心,以后哄人家也別讓我看見。”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在一段感情里,對前人而言太殘酷。
想到桑絮那時候的樣子,裴思渡直覺得胸悶。太可惡了。
桑絮鮮少處理此類棘手的問題,稍顯無措,什么叫“先倒霉”啊。
明知對方在無理取鬧,清楚她說話不客觀,暗想她們沒有多少以后了,看不看見又怎么樣。但裴思渡像個小女人一樣撒嬌說不開心,桑絮就得思量對策。
能有什么對策呢,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總不能穿越時空回到幾個月前,在騙完她之后將人抱在懷里哄著說對不起。
那時候跟她不熟的裴思渡還不得給她一巴掌。
她無可奈何地發表耿直言論“你不開心我能怎么辦,你已經咬我撒氣了,夠了吧。”
語氣里是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縱容。
裴思渡臉上笑意難收,下頜在她鬢邊蹭了蹭,捧住她的臉,柔聲問“咬疼了是不是,啊張嘴,姐姐給你吹一吹。”
桑絮忽然瞪大眼睛,睫羽撲騰兩下,將嘴抿得更緊了。
什么姐姐,她把自己當成裴思然嗎
哼。
裴思然既是獨生子女,父母的掌上明珠,又有個待她如親妹妹一般的堂姐。所有人的愛都集中在她身上,此前桑絮給她輔導功課時,就發現她極度地信任世界和所有人。
她似乎不擔心有人會害她,也不擔心白白付出。得到的東西太多了,少兩樣便覺得無關緊要,所以對誰都掏心掏肺,不求回報。
當裴思渡以哄裴思然的態度來對桑絮時,桑絮歡喜之余,便覺得自卑,又覺得自己可笑。已經許多年,沒有人這樣跟她說過話,像哄孩子般哄她。
張嘴看看就會不疼嗎,這句安慰的話,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她不肯張開,不愿自投羅網地展示自己缺愛的程度。
裴思渡眸光柔柔的,輕捏她兩腮,“桑小姐這么小氣,張嘴給我看看都不愿意”
雖然是正常對話,桑絮卻覺得她語氣曖昧。
果然下一句,話風便開始不正經“我虧了啊,我哪兒都給你看過,不是嗎”
問句勾起桑絮腦海里許多大尺度的畫面,又往她耳里吹氣,在耳廓上溫柔地舔。將那兒禍害地濕漉漉,卻在桑絮心里點起火,漸成燎原之勢。
被她捏著兩腮肉,桑絮只是微微蹙眉,沒有掙扎,看上去又乖又可憐。
裴思渡從她耳畔朝脖頸吻去,再慢慢回到她的唇邊,桑絮環住她細腰的手臂緊了緊。
“張嘴,聽話,就看一下。”裴思渡這會真有點擔心,是否將桑絮咬破了皮,那就得噴點藥了,否則吃東西難受。
她不再以逗弄口氣,桑絮沉溺在她關心的目光里,張開嘴巴,將舌頭上被她咬過的部位露出一點給她看。
海子在詩里寫“她看得我渾身美麗。”
被裴思渡注視的心情大抵如此。
裴思渡檢查了下,沒有破皮和流血,舒了口氣。
這才放心調戲桑絮,往那部位吹了口氣,“姐姐呼呼就不疼了。”
桑絮瞬間將嘴閉上,兩頰溫度急速上升,開始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