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扯的氣流在耳畔發出類似嗚咽的聲音,氣氛事不己地平靜。
桑絮所有的掙扎、猶豫、反反復復的決定,她出的對策戰術,都在裴思渡輕描淡的一句話里,變得不值一錢。
用不著桑絮苦心配合,讓裴思渡暫時開心一陣子,到期再狠心。裴思渡心里早就清楚,她清楚桑絮是個什么人,一個吃夠了甜果,還是要趕路的旅人。
她懶得點破,與桑絮的法不謀而合,珍惜下的快樂就好。
又或者是,她原本是誠心要同桑絮在一起的,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追逐中,桑絮給的反饋太淡漠,她便不再投入更多的期望。
桑絮做著假設。
她將廚房整理干凈,裴思渡大抵是累得夠嗆,回臥室看了會手機就睡下了。
輕手輕腳地抱著換洗衣服去洗澡,桑絮放空自己不去多。洗完出來,接觸到一絲冷意,思緒就像脫韁的野馬朝外奔馳。
亂七八糟痛快地了一通,有些釋懷,又很覺悵然。
早還好好的,她跟裴思渡在床打鬧,躺著的裴思渡看去可又好欺負,全然沒有領導的姿態,亦失去處變不驚的平穩緒。
桑絮隨便做點事,她就能跟著給出一系列反應,讓桑絮滿足得厲害。哪怕不需要做更親密的事,僅僅是看到裴思渡為她動容失態,她就歡喜極了。
盡管,她是那么得渴望裴思渡,渴望她們距離更近,心也挨得更近一點。
她說服不了自己,她太卑劣了,她沒能給裴思渡最終要的,又憑什么帶走她要的東西呢。裴思渡說她考慮清楚了,桑絮稀里糊涂不敢多做一步。
她個時候慶幸自己沒有戰經驗,害怕露怯也是個遏制的好方法。
哪怕她稍微會一點,都不一定忍得住。
她睡在裴思渡身邊,看著裴思渡消瘦的的背,罷,伸臂輕輕地將人攬進懷中。
她獨睡慣了,么多年都是一個人,床連玩偶一類的東西都不喜歡擺放。所以在云城那兩夜,裴思渡挨著她睡,她要盡辦法地挪開一點,才好睡得熟。
改變習慣有時不算難事,裴思渡喜歡貼著她睡,她在種事還算大方,說適應也就適應了。
在裴思渡家里住了幾晚之后,桑絮愈發覺得去云城的裴思渡是有備而往。
那幾天的氣溫不高,她竟帶的是吊帶睡裙。是桑絮最喜歡的黑色,誘惑又嫵媚,堪堪包住臀部,隨意一動就會走光。
從那之后她就沒穿過,她在家里穿的睡衣家居服很正常,或優雅,或簡易,反正不會刻意勾引人了。
桑絮摟人在懷,她發間脖頸里傳出來的香味總令人動。桑絮每回都是偷偷地嗅,有幾次動大了,裴思渡便笑,問她“你是小狗嗎”
懷里本該睡著的人動了動,將手覆在桑絮手背。
桑絮感到意外,在黑暗里問“我你吵醒了嗎”
裴思渡沒說是或不是,只是將桑絮的手移到腹間,“吃完就睡,有點難受。”
桑絮自覺地替她揉起肚子,“我下次少煮一點面。”
懷里的人不說話了,桑絮聲音更小,幾近呢喃“你睡你的,我幫你揉。”
她知道裴思渡幾天很忙,她將策劃案交去便能松一氣,裴思渡無時無刻不要繃著弦,一個環節也不能出錯。
過了一會,裴思渡輕輕地呼了氣,辜負桑絮的好意“睡不著了。”
“睡不著也得睡。”桑絮刻板地說完句,又問“明天還要去公司嗎”
“不用,要收拾東西,明天下午回趟總部,出差兩天。”
“哦。”桑絮對她的工安排沒什么可說的。
只是暗暗地,要兩天看不見裴思渡了。
“我帶你一起去”裴思渡冷不丁地說。
“我不是你的助理,也不是要人物,我才不去。”
“你換成我助理。”
她說了就笑,桑絮也笑,好脾氣地與之調侃“那我色誘總監的事豈不是瞞不住了”
“放心,我會跟們解釋,雖然桑小姐在下班后常陪我睡覺,我們倆清清白白。我絕對沒有潛規則桑小姐,桑小姐也沒從我撈去半點利益。”
裴思渡逗人倒是一好手,桑絮不幫她揉肚子了,明知裴思渡不會么做也不會么說,還是樂不可支。
安靜下來,裴思渡調整了下姿勢,離桑絮更近,背緊貼著桑絮,“我不在淮城,你會我嗎”
無人應答,黑暗剝奪了人的視覺,聽覺異常敏銳。肌膚蹭過衣料的聲音清晰而曖昧,裴思渡忽地開“你摸哪兒”
桑絮沉聲說“我在回答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