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絮的聲音低啞了些,還是剛才求她摸頭時的語氣,小心地,乖巧地,讓人拒絕不了的,“這里可以碰嗎”
“可以解開嗎”
“可以在沙發上嗎”
“再多一點,再快一點”
沙發上方垂下的吊燈明亮,發著冷耀的光,照著從未遇見過的旖旎。
不同于臥房,客廳的光線太亮,即使捂著眼睛也不能假想自己身處黑暗里。裴思渡被那光擾著,睜開濕潤的眼睛,無助地望著燈具。
燈在搖晃,光影朦朧,最后連成整片空無的白色,包裹住她。
可以。可以。可以。
從桑絮嘴里說出來的請求,什么都可以,只要她有,就一定給。
桑絮低頭,吻她沾淚的眼尾,皺眉說“我現在真不能見你哭。”
那天晚上看見裴思渡哭得那么壓抑,她感到了難以形容的恐懼感,她很怕她喜歡的人為她哭夠了一定的次數,就會離開她。
裴思渡是只會笑的,她原來這樣以為。
后來發現這個人會哭也會生氣,這些情緒起伏都是因為她。
會不會哪一天,裴思渡覺得這樣太傷身體,就讓她離開了呢。
裴思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閉著眼回她“沒哭。”
“沒哭怎么睫毛都是濕的”
好半天也沒能回答上這個問題,她推開她,嗔了句“不要你管。”
桑絮擠在她身邊躺下,衣服跟毯子都在地上,她把毯子撿起,蓋在兩人身上。
渾身都是汗,沙發上也粘膩膩的,哪都不舒服。
桑絮看著頂上的燈,馬后炮地擔心問“咱家沙發是不是很貴”
“”
裴思渡偏過頭去,“嗯,如果你想換了,你就自己出錢。”
“那憑什么啊”
桑絮據理與之力爭“又不是我搞臟的,頂多aa吧。”
裴思渡力氣恢復了些,怒氣值攢滿,一腳將她踹了下去。
混蛋。
周末,虞眠又約裴思渡健身房見,裴思渡帶著桑絮一起去了。
路上簡單跟桑絮介紹了下,虞眠最近很愁苦,不是泡在酒吧,就是在健身房揮汗。
“她分手了,跟那個明星”桑絮好奇。
“嗯,人家女孩安心忙事業了,不想再奉陪。”裴思渡也很無奈。
虞眠心情不佳,跟桑絮打招呼都打得敷衍,人憔悴了一圈。
桑絮見她好像想跟裴思渡聊天,但顧忌自己在旁邊,只能忍住。
體諒到她最近感情創傷大,想跟閨蜜傾訴也在情理之中,桑絮跟裴思渡說自己換個器材區域練。
裴思渡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待人走后,跟虞眠說“事已至此,不要想不開了,換一個吧。”
虞眠賭著氣說“我倒想,哪這么輕松”
“你去試試,說不定心情會比現在好。上次你找的那個女生不是挺漂亮的嗎”
虞眠給了她一記眼刀“農夫與蛇,你太沒良心了。”
“受不起。我也想你高興起來嘛,這么消沉下去,不是辦法。”
裴思渡沒見過虞眠癡情的樣子,心想她們談的時候,好像人家女孩子非她不可,而她漫不經心的。
結果反了過來。
更沒想到,虞眠失戀后的狀態,比她當初糟糕得多。
需要找人撫慰心靈的人,現在是她了。
開車回去路上,桑絮坐在副駕駛,“虞眠剛才跟你聊感情的事情了”
“嗯,還是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