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渡洗完澡,順手打開護膚品,擠下一泵。
某個念頭一晃而過,動作忽被定格。
她看著鏡子里穿著吊帶睡裙的自己,靜然地眨了兩下眼睛,低頭,將手上的護膚品沖洗干凈。
它們好聞,但入口不好吃。
房間里燈火通明,燈未滅一扇,照著原木色的地板、桌椅床柜。貼著床邊躺下的人已經將手機沖上電放在一旁,看樣子像是已經熟睡過去。
也僅僅是像而已。
裴思渡關滅全部的燈,只留下床頭一盞。手機顯示,2148分。
現在睡覺太早了一點。
她放下手機,微一思忖,徑直將膝蓋撞向床頭柜,跟著發出吃痛聲。
撞擊聲不算什么,桑絮不為所動,但裴思渡不住地倒吸涼氣讓她做不到視若無睹。翻身坐起來,慌里慌張地問“怎么了”
裴思渡擰眉,彎腰去揉膝蓋,看上去疼得連話都說不出。
桑絮自動忽略她彎腰后領口暴露的大片春光,滿心擔憂,跪挪到她那邊。光腳下床,踩在地毯上,扶裴思渡坐下“撞到膝蓋了嗎我看看有沒有破皮。”
“沒有。”裴思渡疼得聲音打顫,艱難道“只是磕到骨頭了。”
桑絮立刻蹲下檢查,除去紅了一塊外,沒有異樣。她將目光從那片肌膚上挪開,站起身“動作要當心一點。你自己揉揉吧,明天還疼就去醫院看看。”
最后一句純屬瞎扯,床頭柜撞一下還不至于骨裂,這么說也就是讓裴思渡聽著舒服。
十月份的天不算熱,晚間溫度宜人,房間連空調都未開。裴思渡卻穿著一襲短款的v領睡裙,上面點綴的黑色蕾絲像是不言而喻的暗示。
桑絮心想,是她自己非要這么穿,磕疼了才長記性。
她復又爬上床,老實地睡在自己的位置。房間本來是裴思渡單獨住,床不算大,現在睡兩個人雖然綽綽有余,但桑絮還是紳士地讓出去三分之二。
以裴思渡那老謀深算的勁,肯定開房的時候就想好了今晚一起睡。
太可惡了。
她絕對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裴思渡默不作聲地揉了會,將床頭燈關上,平躺下來。
她知道桑絮沒睡,也睡不著,“前幾天在家里都忙什么”
桑絮不想多理她,在回話上慣來不老實,“相親。”
裴思渡安靜了半分鐘,側身,往她身邊挪了挪,低柔問道“有碰到條件好的嗎”
“什么叫條件好”
太市儈了,應該問“有碰到喜歡的嗎”才對。
“比我好看,比我好玩,比我經濟能力強。”
桑絮被她問得無語,誠實地說“那應該是沒有的。”
論好看,放眼整個云城,她也沒見過比裴思渡順眼的。
論好玩還是不論了吧。
“所以你一個也沒看中”
桑絮從她聽似平淡的問句里捕捉到另外的物質,像貓貓抓到玩具,興奮地撲住。“加了聯系方式,以后再慢慢相處吧。”
看不見表情,只是聽聲音就知道裴思渡不悅“你輕易就加人聯系方式”
桑絮編不下去了,又被她吹在耳朵里的氣息弄得發癢,“睡覺靠我這么近做什么”
裴思渡更加得寸進尺,湊過去,答非所問“我膝蓋好疼,你幫我揉揉。”
“你又不是揉不著,干嘛讓我揉。”桑絮堵上耳朵,避免繼續被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