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栗同塵快要放棄尋找的時候,他又做夢了。
這次是第一個夢境的細節版。
之前還想著那個栗同塵怎么沒有起身幫余和光拉椅子,原來他身下坐著的竟是輪椅。
而那頓飯的目的也并不單純,可以說是兩人最后一次心平氣和地講話,后續連面都很少見。
接下來的夢更是斷斷續續,聲音時有時無,栗同塵有些看不分明。
倒是有一段醒來后還記得,這次是關于尚女士的。
母親大人的臉上沒了往日慣有的溫和,疾言厲色地說著,“她害得我那樣一個驕傲的兒子,現在只能靠輪椅生活,讓我如何笑著接納她”
這是在說余和光栗同塵沒想到,兩人竟然已經發展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栗母的聲音再次傳來,“她是可憐,但我就不痛苦嗎我是一個母親,一個只想自己孩子平平安安的母親,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看來這話不是對著栗同塵說的,否則不是這個語氣,可他還是無意間聽到了。
因為根據這幾個月的做夢經驗,栗同塵只能從單個角度觀察整個夢境。
里面出現過的畫面要么是栗同塵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要么是利用老和尚的水晶球擁有了上帝視角。
那這次恐怕是無意間偷聽到的
夢境又變得朦朧起來,直到躲在角落栗同塵被栗母發現。
尚女士絲毫不慌,換個角度勸說起栗同塵,“兒子,既然你們倆是真心相愛,那就不應該互相折磨。”
“媽媽可以幫忙找一個只愛你錢的女人。你放過自己,也放過我,行嗎”
栗同塵聽不下去了,也沒辦法繼續聽了,因為他又一次被驚醒了。
這個夢境所帶來的刺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一旦把它帶入自己,栗同塵簡直無法想象。
究竟是什么樣的經過才會讓尚女士那樣驕傲自信的一個人說出那番話。
且不說栗家沒有什么門第之見,也不需要通過聯姻維持榮光。單說自己找到相愛的人這件事就足以抵消尚女士的一切偏見,可母親竟然不接受余和光,還是用一種近乎決絕的態度拆散兩人。
當年究竟發生了些什么一雙腿的代價到底在說什么可現在,還沒人能給栗同塵答案。
他起身從酒柜里隨便抽出一瓶,連杯子都省了,直接狠狠給自己灌了一口。
烈酒入喉,辛辣的味道麻痹味蕾,進而麻痹心智,栗同塵一口接一口,想逼自己醉過去。
但往往事與愿違,除了胃部傳來一陣陣抗議的痛感,身體沒什么其他反應。
栗同塵一把將酒瓶散落在地,剩余三分之一的酒水浸入地毯,無影無蹤。
真該慶幸老宅的隔音做過加強,否則怕是整棟樓的人都會被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