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廬拿起旁邊的香就著原來的火點燃,插了進去時念叨“人都死了,雖然我們陣營不同,但看你可憐,給你供點香火,總不至于還沒入土就這樣孤孤單單無人相守。”
嘶啦
叨叨的話還沒說完,棺材蓋突然緩緩向前滑動,險些撞到他的額頭。
廖廬嚇了一跳,差點以為三根香直接將梁弘杰的魂叫了回來,一抬頭就見到謝玉綏站在正對面。
“爺您高低說一聲啊,嚇得我魂兒差點飛了。”
“飛了正好去問問這位梁大人到底怎么死的,還有”謝玉綏低下頭,半張臉被棺材板遮住,似乎在里面翻找著什么。
廖廬快走幾步站到身側,謝玉綏抬起頭“這尸體有些奇怪,你看他腹部。”
梁弘杰面上蓋了張白布,衣服干凈整齊,想來被帶回來后有精心收拾過,只是此時衣衫大敞著,是被謝玉綏剛剛翻開的。
里外衣物都被掀開,一條一寸長的傷痕著于腹部,整整齊齊的一刀。
“看出什么了嗎”謝玉綏問。
傷口已經被縫補過,只是針法有些跛腳,像是隨意縫上的,切口沒有對整齊,有的地方皮肉翻起,看得觸目驚心。
周圍皮膚也已經長出尸瘢,這些都是尋常現象,只是這傷口
“是不是過于干凈了,就周圍皮膚的顏色來看,似乎不是生前所受的傷,這模樣更像是死后所為。”廖廬皺眉,沿著縫補過的地方摁壓了兩下,“會不會是往肚子里藏了什么東西。”
“之前聽說找到的時候他的腸子都在外面,若是藏東西早就被發現了”謝玉綏站在一側,看著廖廬手指正壓在傷口中間的位置,突然叫住他,“等會兒,你看中間的位置是不是有點古怪,皮肉似乎對不上。”
說完謝玉綏湊近看了一眼,“像是切割過。”
廖廬收手,不知道從哪里摸出塊布擦了擦,嫌棄道“這位梁大人真是夠慘,先是不知道為什么被害死,然后剖了肚子,最后拉出腸子還不算,又切掉了一塊肉,幸好我自己過來,帶著紀唐估計能把他嚇得半死。”
“不過話說回來,若說何人能干出這種事,我可想不到第二個人。”
荀還是。
廖廬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人,事實上謝玉綏同樣下意識想到了荀還是,似乎只要是荀還是,再怎么殘忍不能理解的事情都變得順理成章,好像他天生就是惡人。
荀還是出事的日子好像正巧就是梁弘杰死亡的那幾日,這其中會不會也有關聯
原本大敞著的房門突然被某一陣風帶走了半扇,哐當一下砸在了門框上,剩下的風透過另外半扇門吹過來,風聲變得沉悶,似有腳步聲和在其中,沙沙的,刻意放得很輕,卻又因為人數過多壓制不住,被風泄了密,帶到謝玉綏耳朵里。
謝玉綏趕忙拉著廖廬閃身躲到屏風后,而后就聽見磚瓦翻動的聲音。
透過屏風間的縫隙,謝玉綏瞧見對面的屋頂上一道道黑影閃過,竟是蹲了一排弓箭手。
箭已在弦,謝玉綏暗道不妙。
“果真是個請君入甕的局。”廖廬磨牙,“我剛剛看了一下,后面有個門可以離開,但是不知道那邊是不是也已經有人。”
“暫且不用。”謝玉綏瞇著眼,“雖是請君入甕,但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人設計到我身上,上次我們過來的時候可沒有這個陣仗。”
“不走這么一遭,怎么知道幕后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