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該喊你一聲南先生還是喊你攝政王”話音落下的時候,呈臨帝對上了一雙如猛獸的眼睛,桀驁又兇狠。
一身粗布麻衣在他身上竟有一種戎裝的錯覺,多年的沉淀,越發讓這一頭猛獸看上去難以捉摸。
不遠處的顧知晏感受到一股空前的危險,他的手已經搭載了劍柄上面,帶有戒備的目光落在南凌身上。
這位看上粗狂的男人,很危險
“都行”南凌倏忽就笑了起來,只是眼里目光冷傲沒有絲毫笑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真陌生。”
笑起來的男人算得上是俊朗,但他的俊朗并非是君子如玉那一類的美,是狂傲粗狂的美感,一舉一動都格外具有硬朗的魅力。
“朕很好奇,南先生藏了這么多年無人發現,為何又突然選擇暴露”說完之后,略帶幾分狐疑的目光落在南凌身上。
若無及笄禮上暴露出的那些東西,他的身份只怕很難查到。
“及笄禮是女兒家一輩子最重要的事。”南凌看著呈臨帝,緩緩開口“我不想委屈了婉婉。”
他找了十三年的女兒,實在是舍不得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至于會暴露,那確實是在意料之外,但是否暴露,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呈臨帝似乎明白了什么。
南、南凌他并非是想要突然暴露了自己,只是因為不想委屈了謝初婉,想要將好東西都給她,然后這才暴露了。
如此看來,在他心里面,那個小姑娘真的很重要。
“說來,在婉婉及笄禮上的那個賓客,究竟是有什么打算”南凌將手里的鋤頭放在一邊,而后拎過水桶澆水。
呈臨帝眼里的目光暗了一瞬,答非所問,“南先生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這位的身份昭然若揭,那么謝初婉的身份也昭然若揭。
沒成想,那么鐘靈毓秀的小姑娘居然會是這人的親女兒。
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若到時候挑明,這就不只是謝將軍府和皇室的親事,而是國與國之間的親事了。
老五和那個小姑娘的婚事,怎么看都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啊
“婉婉并不打算回去。”南凌又舀出來一瓢水潑了過去,“她說阿爹,我生于承瑞,長于承瑞,我只會是承瑞人氏。”
說完之后,南凌再度舀起來一瓢水,“那位謝老夫人教導有方,我也不想為難婉婉,她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
呈臨帝對這句信了八九分。
對于南凌的態度,他也有所明了。
南凌的態度無非就是謝初婉在哪兒他就在哪兒,他想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謝初婉。
所以,南凌的所有態度完全都取決于謝初婉那個小姑娘。
“你如此,但有的人不會如此。”呈臨帝開口,見南凌看過來,她說“此次會晤,那位要親自前來。”
“”南凌沉默了許久,緩緩,“一切都看婉婉。”
婉婉要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呈臨帝忽然覺得,這位對謝初婉可謂算是溺愛了。
“你可知道你這樣的態度會讓她站在兩國之間,讓她變得無比重要,同時也會讓她成為其他國的眼中釘”呈臨帝冷不丁開口說。
哪怕南凌只是攝政王,但他這個攝政王令無數人忌憚。
他的態度,真的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