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敲門聲每三下就停頓個幾秒鐘,大約在第三次重復的時候我終于清醒了過來,提高音量開口:“我醒了,阿爾弗雷德──”
“中午好,洛克希小姐,午飯已經準備好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聽上去優雅又彬彬有禮,我回復了他之后,聽著門外阿爾弗雷德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快樂的在我那可以躺六個人的大床上滾了兩圈之后,才高高興興的跳下自己的床。
我洗漱的動作一向很快,當我洗臉刷牙、換好衣服離開房間的時候,才看見阿爾弗雷德從提姆的房間里出來,滿臉無奈的站在我爹的房門前,正準備開門。
看見我從房間里出來,阿爾弗雷德開門的動作微微的一頓,微笑著面向我:“顯然您還是這間房子里最容易叫醒的那個,洛克希小姐。”
“老爸他還沒醒”昨天我就見識到了我大哥喊我爹起床時那孝順模樣,側面表現了我爹的起床氣跟他的難以喊醒程度:“讓我試試,讓我試試”
我,一個社交牛批癥患者,經過了兩天的相處之后正式認同了我家的人都是嚴肅正直的好人,電視劇里那些富貴人家的毛病那是一個都沒有──頂多就是有點愛買公司什么的,但那有啥關系,錢不就是要用的嗎──我敢肯定我就算闖進去他們房間里把我爹、我大哥跟我兩個弟弟的被子都掀起來,他們也不會怎么生氣。
阿爾弗雷德對我的請纓看上去有點意外,但老管家面上忽然就浮現出了類似于欣慰跟看熱鬧幾種情緒加在一起的表情,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我則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我爹房間的門。
屋內黑漆漆的,就像是電影中山林里黑熊的巢穴一樣,走廊上的燈光通過我打開的門朝著屋內照映進去,我回過頭望了眼阿爾弗雷德,他面上似乎充滿了鼓勵的樣子。
我盡量放輕了我的動作,一步一步朝著我爹的床邊上挪去,就在我站在床邊正準備開口大喊的時候,那蓋的緊緊的被子忽然猛的掀了開來,在床上躺的著我爹跟昨天并不一樣,身上穿著一套看上去就很貴的絲質睡袍。
然而問題并不在這里,就在被子被他掀開的一瞬間,我看見一雙如同野獸一般冰冷銳利的剛藍色眼瞳,看上去清醒得一點都不像是剛剛醒來。
或許我爹在床上蓋著被子偷偷滑了很久的手機
叫人起床的整人計劃宣告失敗,我一點都不尷尬的揚起了笑臉,瞇起眼盯著我爹:“老爸,你以前是不是都假賴床”
只是為了想多玩一會手機是不是我懂,我都懂。
似乎是被我的問題給搞懵了,我爹看上去宕機了幾秒鐘,然后才回過神來,那雙宛若能掀起五百級狂風暴雨的眼睛瞬間困倦了下來,有點像是沒睡醒的提姆那樣:“洛克希”
奧斯卡不給你頒個影帝簡直就是對不起你這精湛的演技。
“昨天晚上太晚睡了,我才剛醒而已。”我爹對著我狡辯道,但實際上我根本就不需要聽他狡辯,因為我自己──也常常這樣
我沖著他擠了擠眼睛,示意門外還站著阿爾弗雷德,我爹的目光飛快的掃過門前,然后他忽然提高音量:“我醒了一段時間了,就起床了”
門外阿爾弗雷德無奈的嘆息聲伴隨著離去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我爹坐起身,一頭雜亂無章的黑發一點都沒有哥譚王子的風范。
我笑嘻嘻的直起身,雙手插腰像個水桶:“你昨天吃完飯肯定沒有馬上睡覺到底是誰告訴我熬夜對身體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