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卿這才意識到,為什么總是聽人說,到了這皇宮之間,便身不由已了。你欲明哲保身,卻有人不讓你舒服,你不斗別人拉你斗。她只是個小小的大臣之女,甚至什么都沒做,不知為何皇貴妃就已經對她不喜,這后宮里的人也不是她能捉磨透的。
“好了,既然人都到了,這會也不要都干坐在這里了。不如去御花園吧,前幾日本宮吩咐在那里建了幾處涼亭,大家可一邊納涼一邊賞花,至于小姐們,本宮特地準備了一些糕點跟小玩意,你們也可以賞玩賞玩。”
皇后娘娘這般說了,大家自然是聽從吩咐。
去御花園的時,長公主已經被皇后娘娘叫著陪在了她身邊。凌以悠與韓墨卿并肩而行,而其他人也都是兩三人一起,看過去,湊在一起的人在朝為官的夫婿或是父親顯然都是一個派系的,這也說明了前朝跟后宮之間奇妙的牽連吧。
“皇貴妃的閨名叫柳若雪。”
韓墨卿微疑惑的看著凌心悠,為何這個時候告訴她,皇貴妃的閨名
凌心悠下意識的看向她們右后方的方向,韓墨卿不著痕跡的略過去一眼,柳冰
柳若雪這兩個人之間有關系那定然是這樣了,那么皇貴妃方才在殿中說那番話也有了解釋,原是如此。
凌心悠看她表情便知道她已經明白,“你也不必擔心,有長公主在,皇后娘娘便會替你出面。”
“是,臣女知道。”她倒真沒擔心,從方才皇后娘娘的反應,她便知道即使是皇貴妃想要找自己的麻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突然,韓墨卿只覺有股被盯著的強烈感覺。她微微回頭,不著痕跡的尋視著后面的人,隨即猛然撞上上官瑾滿是怒火的雙眼,心里陡然一笑,原來是她。她不在意的回過頭來,上官瑾對自己的厭惡她也已經習慣了,有些人天生注定是敵人,就如她跟上官瑾一般,不過上官瑾是個最不需她費心的敵人,因為她從來都是表里如一,需要費心的是暗處的刀子。
立在上官瑾一邊的章芙,心中嫉妒的發狂。
那一日,她明明受那么重的傷,竟然還能得女院第一。只用一只手便能彈出那樣的曲子,比得第一還要讓人震驚。她不僅搶了屬于她的第一,更讓人成功的忘記了曾經兩次奪得第一的她。
韓墨卿這三個字早就代替了章芙,現在又有誰還記得章芙呢
蔣蘊柔跟柳冰即使得不到第一,她們也不會被人遺忘,更不會被人輕看。一個是皇貴妃的侄女,一個是長公主的外甥女,她們怎么可能被遺忘但她什么都不是,她的父親只是一個三品小官,她沒有做皇貴妃的姑姑,沒有做長公主的舅娘,她什么也沒有本來,她可以被人所知的,只要她再奪得女院第一,她便會被皇后娘娘單獨夸贊,便會被皇上記在心上,便會在達官貴人之中露臉。可是,韓墨卿搶走了她唯一的機會
而現在,長公主竟然親自帶她參加皇后娘娘的生辰,南夫人陪在她的身邊。
這一切,本來應該是她的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出現,長公主自然會看到自己的優秀,韓墨卿,她奪走了屬于她的東西。章芙滿心滿眼嫉妒的盯著前方的韓墨卿,她要將那一切都奪回來。
猛然,那個后背的主人轉過身來,與她的對視。
章芙有些慌亂,方才她應該沒有不應該的表情才對,是的,她一向懂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韓墨卿看著章芙,露出一笑,不經意的抬起左手拂了拂落在臉邊的發絲,隨后轉過身去,繼續前行。
章芙卻整個人如被雷擊中一般震驚,雙腿沉重如鉛,竟怎么也抬不起來。
走在她身邊的上官瑾見她突然停下,略感不悅“章芙,你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點跟上,大家都走了,我可不想最后一個。”
章芙無意識的提腳,腦子里卻全是方才韓墨卿的那個動作。她抬起的左手,衣袖落下,露出了手腕處的珠串。那珠串,是她的是她那天扔到小二腳下的那一串,怎么會在韓墨卿那里
她早就知道了嗎她一直都知道害怕的情緒慢慢的從心底里漫延開來,韓墨卿那個人睚眥必報,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她在提醒自己,她會報負,她一定會報負的怎么辦她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