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嵐,邊關傳來戰報,朝祥國來犯,我”
戚無畏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卻像是雷一般劈中了她。
“嵐嵐,我”
她所認識的他從來沒有這般吞吞吐吐過,早就知道的,他是有報負的人。朝祥國來犯,邊關陷險,他這樣英雄的一般的男子又怎么可能坐視不理。
她雙手緊緊握著衣角,咬著嘴唇,不讓眼眶里的淚水落下。但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哽咽的聲音,控制不住自己失落、傷心的心情“你,你現在就要走嗎”
“恩。”
為什么要這樣的突然,要這么急。不能陪她一會嗎不能掀開她的喜帕嗎不能喝了合歡酒嗎
可是她卻死死的咬著嘴唇,甚至感覺到了一絲血腥味,她無法出聲乞求讓他去做這些。
戚無畏再次出聲道,“嵐嵐,對不起。我知道今天這樣的日子我應該陪在你的身邊,但是邊關需要我。”
那我就不需要你了嗎淚順著夜云嵐的眼角滴落。
屋子里一片寂靜,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彼此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他看不到她眼睛里的傷心,她也看不到他眼里的歉意。
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
夜云嵐狠狠的吸了口氣,企圖將心里的傷心呼出,“去吧。”
“嵐嵐”戚無畏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喜悅。
她除了這句話還能說什么,讓他留下嗎他同意嗎以他的性格,若是不去又怎么會說呢。
“無畏”能掀開我的喜帕嗎只是她終究沒有說出這一句話,“去吧,記得,平安歸來,我在府里等你。”
“恩。”戚無畏在夜云嵐的身邊蹲下,握著她的雙手,“嵐嵐,等我回來,我一定再還你一個洞房花燭。”
夜云嵐輕輕搖頭,“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了,我等你。”
他起身離開,夜云嵐聽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卻不敢掀開喜帕,她害怕,若是看到了他離去的背影會不會求他留下。
她穿著喜服,蓋著喜帕,在屬于他們的新婚房間中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鳴。
“那一次,他忘了說,忘了說若是他回不來,讓我再找一個人嫁了。”夜云嵐眼神里帶著悲痛,轉頭看著韓墨卿“后來傳來他戰死的消息,我不信,他說過要回來的,怎么可能輕易的死去。一個月,兩個月,他仍是沒回來,我才知什么叫生無可戀。后來父皇勸我再嫁,我想,那一次他沒說那句話,我怎么能再嫁。”
“我從來不相信他死了,你相信嗎女人是可怕的,有的時候她們固執的堅信著一件所有人都不相信的事情,可是沒人能說服她,因為沒有理由的她就是堅信著她相信的。我固執了十年”夜云嵐淡淡一笑,“原來,已經十年了。”
韓墨卿想到沐影跟她說的事情,“白天夜先生追著的馬車”
“我看到了他,十年后我看到了他。”夜云嵐很是堅定的回視韓墨卿“就一眼,就一個對視,我便能肯定,那個人就是他。”
“那是朝祥國公主跟附馬的馬車。”韓墨卿提醒著“而坐在馬車里的男子的身份也只可能有一個。”
是啊,這也是她后來想到的。
“夜先生,你會不會看錯了人”韓墨卿明明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很小,誰又會認錯等了十年的人呢,可是心里卻還忍不住的去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