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茶樓外是戲聲,唱的是劇。
伴隨著叫好聲,熱鬧的讓這個房間更加冷,崔鳳仙咽下口水,心說表哥管別人做不做大將軍。
人各有志,總不能逼著他去西北參軍吧。
再說,人在殿前司,護衛著皇城的安全,這怎么不行了
陸徽瑩不說話,她也不敢張嘴,只能干著急。
好在,外頭的流云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姑娘,姑娘,府里來信,夫人昏倒了。”
這下好了,屋里一下子亂起來
崔鳳仙連話也說不上,根本不在乎儀態,立馬往外沖。
柳逸言根本來不及說教,也跟著走了。
一下子,屋里就剩下陸徽瑩和上官寧。
茶馃子還未吃,茶香飄著,沒一會兒就沒了霧氣。
手里的茶盞,冷冰冰的好似屋檐落下的雪水,陸徽瑩卻怎么也不肯放,她有些想哭,若是放開,怕是一下嗚咽出來。
上官寧是為了自己才留在云都的。
她知道,她都知道。
誰也沒說話,就連外頭的小二也不敢進來,屋外的門被風一吹,關上了。
“崔夫人出事,六姑娘不去看”
上官寧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崔侍郎的夫人一直都是身強體健,怎么可能會突然昏倒難不成是那些人出手了,崔侍郎和侯爺是要好的伙伴,也不是沒有可能先從他那兒下手。
他胡亂的猜著,一時沒注意陸徽瑩站了起來。
“她沒事。”
再出聲,陸徽瑩已到了他的身側,幽幽的梅花香味嚇得他后退。
崔伯母是裝昏的,為得是氣氣崔侍郎,至于原因,大概是因為崔侍郎應酬友人去了歡樓。
她心里亂的很,有話想問可又怕問出來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深深的目光,帶著絲絲的期盼,一點點繞進了上官寧的眸子里。
他的胸口像是匯聚了許許多多的石頭,正一點一點把那口快要干枯的井填滿,他慌忙的站起身,躲開那張可以牽制他一切的臉。
陸徽瑩
他緊緊的按著自己的手,不敢再動。
你知不知道,你再挑那還未燃盡的油燈,他是人,不是真的木頭。
他咬著牙,想起以前,所有的陸徽瑩對他說過的話。
那是一把把利劍,插在了他的背脊上,可現在,利劍的主人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的接近他。
“六姑娘該走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幾步,但就是一道溝壑。
以前是上官寧不斷的走近,可最后,落在無底洞里。
陸徽瑩昂著頭,這一次,就由她來,“上官,你留在云都,是為了我是嗎”
她要逼著他說出來,對她的心意,為她做的一切和犧牲。
很久很久,直到上官寧再一次聞到幽幽的梅花香味,他才像是恍惚醒來。
“是。”
他從不會對陸徽瑩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