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的百姓裹著棉衣,從逼仄的屋里走到廣闊的天地間。這個年是他們過的最冷清的,但好在云都沒有人凍死或餓死。
甚至,都有童子開始用打油詩歌頌陛下和長公主。
陸徽瑩收到了一封信,是四哥寫來的。
他和大哥在北地遇上了,南邊的雪消融的快,可那兒雪還如鵝毛一般大。怕沒有兩三個月,是回不來的。
給冒死送信的人打賞了銀子,她就急匆匆去找了長公主。
聽到了陸徵平安的消息,李清歌又是高興又是吃味,“這莽漢,只心疼你,給你寫信。”
一句玩笑話,減輕了兩人的傷感。
今年不大好過。
北地那兒結束了,陸徵也要回西北駐守去。而李清歌,得留在宮中處理事務。再想見面,要等到明年了。
陸徽瑩顧不得安慰李清歌,心里猶如亂麻,一點也不想大哥再回去西北。
上輩子,大哥是戰死在西北。
譽王從她那兒要了二哥的信,模仿了筆記,污蔑永寧侯和長公主勾結,意欲謀反。那時韋國正攻打西北,想要在年關前打進西北。陸徵驍勇善戰,那些人根本撼動不掉一絲墻角。
直到,陛下聽信讒言,派人奪了陸徵的權。
可那時,西北危急,若是陸徵走了,那韋國的人就要長驅直入。
為了百姓,也為了自己的清白,他逃脫出看守,一人夜襲韋國大營,拿下將軍首級。最后因為寡不敵眾,被抓。
譽王告訴她,大哥死的很慘,生前遭受折辱,九尺男兒佝僂的還沒孩子大小。死后,被人砍手鞭尸,所有人都在他身上泄憤。
陸徽瑩緊緊握住拳,似乎做了什么決定。
“嫂嫂,不如把哥哥留在云都,西北少一個他,安國也不會有事。”
安國人才輩出,西北除了陸徵,還有宋芃、宋崆兩兄弟。他們是大哥手底下的得力將領,而且前世也是因為他們,安國才不會被打。
機會總是要多留給別人。
李清歌苦笑,她何嘗不想把陸徵留下,可這莽漢以為安國離了他就要沒了一樣。
那人就是石頭,誰都說不聽的。
“我有法子,嫂嫂過耳。”
陸徽瑩早已想好,若是想大哥留在京都,得是圣旨才行。
陛下仰仗陸徵,自然不會輕易放行,但若是李清歌去求以婚事去求,將人留在云都。留下之后,到時再想怎么辦。
李清歌笑笑,不同意也不反駁。
叫陸徽瑩來吃口糕點,等人走后,謝青和花音站在一旁,“殿下,可是要進宮”
剛剛那些話,他們也都聽見了。
要留下永寧侯府,按六姑娘說的沒錯。
“不了。”
她才下朝回來,實在不想冒著嚴寒又進一次。
書房里還有一堆父皇的奏折,譽王那蠢貨出了事后,他那份也都給了自己。一想到這,頭便疼的要死。
父皇的心意,她知道。
只是以前,自己不愛權勢,甚至覺得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就像是鶴頂紅,誰若沾了不死也瘋。她不愿成為這樣的人,可如今,她從瑩瑩這兒倒是看到了一些不同。
李元不是善人。
若是以后他成了太子,不管自己有沒有做錯,都會得到他的針對。
甚至永寧侯府。
瑩瑩說的沒錯,父皇可以命令別人做不愿的事,她不是父皇,沒有這份逼人的心思。
但不代表李元沒有。
若是他成了太子
她搖搖頭,“花音,小謝青,替本宮準備轎攆,進宮。”
這次不是尋父皇,而是找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