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鳳仙提著小兔燈籠,輕快的向前走著。
今日出來,她穿了件粉色嬌嫩的外衫,夜里冷,又披著雪白的兔毛斗篷。流云在身后叫著,“姑娘慢點。”
崔家就只鳳仙獨女,家里千恩百寵,將她當作明珠。什么事情,盡量能依就依著她,唯獨婚事,崔鳳仙做不了主。柳表哥是好人,問清緣由后,就自己走了。
她爹娘是生氣,說了她一通,又關了兩天,這件事才算過去。
但崔鳳仙自己知道,她的年歲已到,若是自己不能找到意中人,日后就得盲婚啞嫁。她能拒一次,卻拒絕不了第二次。
流云小跑著跟上,下了橋頭,兩邊都是攤販。
吃喝,玩樂。
都有的賣,不斷有人招呼著她,拼著命要把手里的東西塞到她的懷里。
擠來擠去,她和流云就被逼的退到了河邊。
趕來的上官寧只是繞了一下,便再也看不到那拿著兔子燈的人影,他皺起眉,從高處搜尋。
亭子里出來的陸徽瑩四人,順著河流到了橋尾。
謝煙兒哭過,雖用帕子擦了,但眼圈發紅,心里十分委屈。
文珀這件事不解決,她以后怎么嫁良人。
小栗子天性單純,聽得這些似懂非懂。在蠻幺的囑托里,多笑笑少說話,一直乖巧地跟在身后,提著燈籠東張西望。
“六姑娘,這些日子芙蓉樓研究出不少新菜,您有空便來嘗一嘗。”芙蓉樓自開業來,以新奇菜色吸引人。蠻幺出生自西域,熟知家中的風味,寫了一大頁的清單要陸徽瑩去買西域的香料。
這些都好辦,家中四哥就是做貿易的。
安國去西域,來回快的三四月
,慢的也要半年多,蠻幺要的東西東拼西湊也只得了一半。
好在蠻幺的手藝在,就手頭上這些香料,也能將那些西域的菜式做出來,還依據安國人的口味改良。
也正是這樣,才讓來過芙蓉樓的云都人念念不忘。
“嗯。”
陸徽瑩笑著點頭,又問了些關于芙蓉樓的事情,蠻幺聰慧又有生意頭腦,不僅管理井井有條,竟還從芙蓉樓里收集了不少關于文珀的消息。
原是發生謝煙兒這事后,蠻幺就一直差人查文珀。
她也知道孟依依的事情,于是當著煙兒的面,就沒有挑明六姑娘的打算。她使了個眼色,小栗子便挽著謝煙兒的手,親密的說道“煙兒姐姐,小栗子想去吃桂花糖糕,你陪我去好不好。”
謝煙兒無聲的看了眼六姑娘,不大樂意的退后一步。
“我想和六姑娘說句話。”平時也沒見她和自己這么要好,怎么買東西倒想著叫她了。
小栗子拉了拉她的衣袖,像是聽不懂話,直接拽著不情愿的謝煙兒就往前跑。
“姐姐,走吧。”
等人走的遠一些,蠻幺這才說道“六姑娘,您應該是有主意了”
“孟依依是文珀那冤種的妻,您救了她,將她留在身邊,還給了文家一大筆錢和銀子。說實話,奴看不出姑娘這是要做什么。”
而且還牽連到了謝煙兒。
陸徽瑩偏頭,河面緩緩,各色的花燈隨波而往東。
光芒匯聚,像是一條銀河長帶。
遠處,煙花升空。
彭
絢爛奪目,五光十色。
她并未說話,蠻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漫天的煙花散落而下,好似
仙女撒瓊枝。
美不勝收。
就在不遠處,流云和崔鳳仙也看的呆了,她提著兔子燈,衣袖隨風擺動,微微抬高下巴,向遠處看去。
好美。
比流星還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