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拼合成的紙條,楚時辭腦子里閃過一絲疑惑。
“哲哥,你能摸出來上面有什么嗎”
紙條由數個細小碎片拼合而成,沈修哲嘗試用指尖感知,但他一伸手就會將紙片弄亂。
試過幾次后,他收回手,“做不到。”
楚時辭有些不解,“這玩意是不是給錯人了”
他把紙條上的內容念給哲哥聽。
沈修哲聽完搖搖頭,“里面提到了養父,是給我的。”
“那他是什么意思是不知道你已經失明了,還是在試探你”
沈修哲微微側頭,“我身上有什么值得試探的。”
“比如試探你失明是真是假”
楚時辭問完,卻見哲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指尖請按著眼上的白布,輕笑一聲“我瞎得很徹底,沒有必要試探。”
楚時辭一愣。
看見哲哥的反應,他腦海中逐漸升起一個念頭。
他直直地盯著沈修哲臉上的白布,恍惚間好像明白了什么。
正跟著動腦思考的系統,發現宿主哭了。
它艸了一聲,一臉懵逼。
楚時辭擦擦眼淚,統哥,你有沒有注意到,哲哥臉上蒙著的,不是紗布不是繃帶,只是一塊普通的白布。他永遠戴著它,連洗澡睡覺都不摘下來。
啊
我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哲哥的眼睛可能不在了。
啊
字面意義上的不在了。
臥槽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么
楚時辭點點頭。
系統倒吸口涼氣。
這是哲哥不愿提及的傷疤,楚時辭強壓著沒有哭出聲,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緩和下情緒后,故作輕松地跳過這個話題,若無其事地繼續討論。
這群人渣下手太狠,哲哥的眼睛根本沒有恢復的可能。
他的房間長期處于封閉狀態,里面也沒有藏人的地方。要是發現小音箱有問題,他們壓根不會試探,早就直接過來把小音箱搶走做研究了。
假設給盲人遞紙條的人,不是個腦回路清奇的沙雕。
那眼下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那人真的是他們的接頭人。
但他只知道自己要聯系的人是沈修哲,不知道對方的現狀。他能將消息塞進飯菜里,他大概率在后廚工作,或者那有他的熟人。
孫醫生知道沈修哲是盲人,還專門制定了暗號,而遞紙條的人不知情。
他是后來發展出的下線,本身職位很低,也沒什么能力,對外界了解不多。
第二,這是一場陷阱。
楚時辭沒被人抱走,小音箱成精的事情,并沒有暴露。
他們通過沈修哲的言行舉止、情緒變化等細節,察覺出異常,懷疑有人在私下幫他。
這張紙條,就是用來釣那個人的。
楚時辭思索一陣,覺得無論是不是陷阱,問題都不大。
去不去公共大廳,又不是哲哥說了算。
等到了那邊,有人主動聯系,就想辦法從他嘴里套點話。
要是沒人搭話,他們也沒辦法,畢竟哲哥誰都不認識。
一想到這里,楚時辭就頭疼。
他抱著手臂,皺著眉嘟囔“劉哥不和你接觸、孫醫生說的話你完全沒印象、現在又冒出來跟遞紙的。哲哥,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搞錯人了”
沒等沈修哲回答,楚時辭又否定這個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