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林知漾沒發現,收拾得滿身勁,站起回頭時嚇了一跳“怎么不出聲”
郁澈的目光落在行李箱上,想說話卻發現喉嚨發啞,有片刻的失聲。
“你這么著急嗎”著急著收拾東西,做好離開她的準備。
林知漾見她表情不對,直接扔下手頭的東西,上前抱她“我只是先收好,怕明天手忙腳亂。”
郁澈低垂眼簾,緩緩點頭“嗯,你忙吧,我去廚房看看。”手上用了力氣去掙脫。
她還在不高興。
林知漾太明白她的小心思了,將人攬進懷里,在她鬢邊發根處細細地吻,輕柔地哄“都是我不好,我的錯,惹郁老師不高興了。不氣了好不好,你不理我,我都難過死了。”
做不到再把眼前的人推開,郁澈埋在她懷里,摟住她的腰,有些委屈,“不許收拾了。”
她不喜歡林知漾收拾行李。
“好,不收了,明晚再收。”林知漾無有不應。
她這么一說,郁澈更難受,原來明晚過完,林知漾就要離開那么多天。
她的不安、惶惑與愧疚,在入夜后的抵死纏綿里,再無需多言。
她想說點什么,林知漾卻總要堵住她的口“郁澈,別跟我道歉。”
她只能緘默。
而林知漾走得干脆利落。
郁澈以為,她每天上班,忙起來的時候順便等林知漾,時間就會過得快一些。
可是林知漾剛走,她就開始想她。
家里面冷冷清清,郁澈下班回來沒有食欲,垂首坐在床邊。
兩人床頭柜上的貓成了她睹物思人的寄托。
每次鬧別扭,林知漾都會躺在那邊,把小黑貓捧起來“唉,郁得財,你說怎么有人這么難說話呢。”
可是林知漾離開了,沒有人跟她鬧別扭,也沒人捧著擺件說傻話了。
郁澈后悔那天因為一張陳年舊照片發脾氣的事。
低落的情緒持續兩個禮拜,林知漾還是回不來,歸期未定。
同事們以為她失戀了,沒事還旁敲側擊地安慰她。
每天只有在林知漾給她打視頻電話時才好些,恢復精神。
然而掛上電話,獨身立于空落落的家,落差感又將她墜入更深的淵。
死亡與指南針里寫到“房子實際上并沒有這么大,顯得大的是陰影、對稱、鏡子、漫長的歲月、我的不熟悉、孤寂。”
而她的房子顯得大的原因只有一點,林知漾不在。
她短暫失去林知漾的缺口,是多少文字消息和視頻電話都無法填滿的深壑。
林知漾三個字,幾個音節,那么多筆畫,她默念了無數遍,指尖在被子上寫了無數遍。
她很思念她。
失眠到凌晨,郁澈反復想著自己那天的惡劣,想著林知漾被她斥責得茫然的模樣。
林知漾不許她道歉,可是她做不到,終于發信息過去“那天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林知漾累了一天,睡得早,自然不會回復。
郁澈發完卻似乎看見解脫,多日來的不安與思念都折疊起來,放在看不見的信里,預備著寄給遠行客。
她漸漸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