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口中正念叨著神秘的咒語,雙手在空中比劃某種似乎毫無意義的手勢。
一道紅色的火光閃過,空氣中同時泛起了刺鼻的硫磺味。一匹尺寸格外巨大的黑色戰馬出現在了蘭斯洛的面前,它有著黑色的皮膚、鼓脹的肌肉,但真正讓人知道它不是凡物的,是它脖子上那如同鬃毛般的烈焰。
和之前幾次見面時的狀況不同,惡魔戰馬沒有對召喚它的蘭斯洛表現出任何敵意。實際上,在意識到自己正身處戰場后,它表現出了明顯的興奮之情。
“好久不見啊,這次我可沒忘記叫你。”
蘭斯洛拍了拍夢魘的脖子,后者發出一聲愉悅的嘶鳴,順從的蹲下了身子,好讓人類騎士可以輕松的翻到它背上。
“我要去狩獵。”
蘭斯洛對仍在等待他回答的阿拉密爾解釋道,接著雙腳一夾馬腹,整個人便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一群負隅頑抗、對死亡毫無畏懼的魔鬼步兵完全沒必要在它們身上浪費時間,而且也確實有價值高的多的目標那些提前脫離隊伍,朝火山堡撤去的施法者們。
夢魘狂舞著它那燃燒著火焰的馬蹄,如同流星般劃過萬淵平原干裂的大地,迎面而來的烈風拍打著蘭斯洛的臉龐,這種感覺是如此熟悉,讓他瞬間有種分不清身在何處的恍惚,但身前那團跳動的火焰提醒他這里是下層位面的戰場。
胯下的坐騎比蘭斯洛曾經騎過的任何馬兒都要更快,但他自己也比過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更強。人類騎士的身影如同旋風般從三名背生雙翼的魔裔施法者身旁奔過,下一秒便出現了三道朝天空噴射的血柱。沒人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當然他也沒有解釋的義務,蘭斯洛已經鎖定了下一組目標,正全速朝獵物沖去。
在經過目標的瞬間,他身邊閃爍出一圈流光,形狀竟然隱隱有些像朵青色的蓮花。但那只持續了非常短的時間,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除了三個已經不再被束縛的靈魂,他們困惑的飄在半空,遙望著殺死自己的人類騎士那急速遠去的背影。
并非所有人的施法者都毫無反抗,但那人身周似乎有一種特別的力場,任何魔法效應在接近他的時候都會立即消散,而為數不多的須魔衛士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的局勢極為混亂,在戰場中央,最后的深獄煉魔和巴洛炎魔全都加入了戰團,而在它們身旁,魔鬼大軍正在盡可能快的后撤,同時努力維持住陣型不被無窮無盡的魔潮沖散;傭兵們所在的左翼已經完全與主陣脫節,殘余的魔鬼全都被分割包圍,但仍在拼盡全力的戰斗它們知道自己沒有機會生還,讓它們畏懼的是在巴托地獄中重生后將要面臨的刑罰,和那相比,死亡是它們不敢奢望的解脫;右翼的局勢則正好相反,前任火山堡領主的身邊已經不剩幾名部下,看起來就像一頭遭到鬣狗圍攻的獅子,但憤怒讓它體內的烈火燃燒的無比劇烈,為巴洛炎魔帶來了額外的力量。這是來自深淵本身的饋贈,只要那股怒火仍在燃燒,它就不會倒下。
因此,幾乎沒人注意到那名掠過地平線的夢魘騎士,沒看到他是如何像死神般收割走一個個魔鬼施法者的生命。
除了那個正站在火山堡的城墻上、眺望著戰場的深獄煉魔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