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沒有”
梁清如在他身后小聲喃喃道,她甚至唯恐被女人聽見,可見對方給她留下巨大的陰影。
何疏沒有興趣跟這女人周旋浪費時間,他二話不說,直接用另外一只手結印拍出
“破”
這是言法道中最頂級的一言術,也叫言出必踐。
真正精通此道的大能,據說能一言蔽天,一言法地,引風雷動九霄,鬼神俱驚六道拜服。
但何疏只是凡人之軀,每次動用就需要消耗巨大精力,之前用過幾次效果都不理想,這次他在對方進來之前就開始暗中蓄力,此刻趁女人撲過來瞬間,法咒連同手印擊上對方額頭
女人慘叫一聲,額頭迅速浮現火焰,繼而蔓延全身,火焰很快將她全身都燃燒起來,衣物皮肉如墻面片片剝落,最后在地上堆出黑色灰燼。
何疏松開梁清如的手,擦了把汗,呼吸調整心率,回頭朝她一笑。
“你看,她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梁清如驚恐的臉色并未因此消失,她搖搖頭。
“她不會死的,她還會來的”
話音方落,玻璃門外再度響起聲音。
啪嗒,啪嗒,啪嗒。
又是那熟悉的高跟鞋。
果然又來了
何疏猛地回頭。
穿著黑色連衣裙的女人再度出現,沖著兩人露出邪異笑容。
何疏感覺一絲不對,側身去看梁清如。
后者緊緊閉著眼縮在角落,已經是一副引頸待戮的躺平模樣。
電光石火之間,女人已經伸手抓過來,尖利發黑的指甲轉眼到了何疏面前。
何疏短時間內已經沒有余力再用法咒了,他選擇轉身就跑,一手拽起梁清如,兩人直接在小會議室里繞了一圈躥出門。
梁清如腳步沉重,消極抵抗,何疏拉著她極為費勁,只覺得自己手里的重量越來越沉,跑出一段路之后,他不像是拖著個人,倒像是拖著頭大象。
何疏怒其不爭,回頭吼道“你再不醒悟,就要魂飛魄散了”
梁清如依舊渾渾噩噩,驚慌失措。
何疏直接將她拖進旁邊屋子,關上門,反手將她摁在門板上。
“梁清如,你已經死了現在所有一切,全都是你被困在大廈里重復生前行為,你該醒過來了”
女孩的身軀微微一震。
“我,死了”
“你死了。”何疏肯定道。
他本來想找個合適機會再慢慢喚醒梁清如,但何疏發現來不及了,在梁清如一次又一次重復生前行為的同時,魂魄也被拖進更深的循環里,在一次又一次的恐懼中被消磨煉化,最終成為這里的一部分。
梁清如搖搖頭“怎么可能,難道你也死了嗎”
何疏“我沒死,我是來救你的,你那天晚上加班,發生意外,你都忘了嗎”
那天晚上
“沒有,你胡說你胡說”
梁清如似乎根本不愿意去回想,她不斷否認,身體的記憶卻逐漸被喚醒。
臉上的皮膚開始裂開脫落,左臂忽然折斷,然后是右臂,攔腰
整具軀體爛泥一樣軟了下來,鮮血浸泡原本光鮮體面的衣服,她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清秀模樣。
“你為什么要說出來我沒有死,我還活著我不想死”
她的聲音逐漸怨恨,血有了生命力一般纏上何疏四肢,連帶她那具殘缺不全的身體,也緊緊貼上來,不肯讓何疏掙開。
“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很冷”
身后高跟鞋的聲音漸近。
那女人如同極有耐心的獵手,不急于捕捉獵物,更想從他們身上享受貓捉老鼠的樂趣。
何疏覺得自己就是一塊夾心餅干,前面豺狼當道,后面還跟著一個拖油瓶。
“梁清如”他大吼一聲,“想想你的親人,想想你自己你希望一直就困在這里出不去,永遠見不到你爸媽嗎”
布滿血淚的臉微微恍惚,似乎想起什么。
何疏飛快道“你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跟我一起從這里殺出去,才能徹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