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莞爾“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剛才對你講的,也是他想對你講的,但是以前時機未到,他并非故意相瞞,而是有些東西他自己也忘了,落在我這里。”
這些話仿佛冥冥之中前后呼應,何疏聽得心頭一動。
“我們以前,我的意思是,在那個廣寒跟我合租之前,我們就認識了”
廣寒點頭。
這份肯定更加印證了何疏那種沒來由的古怪感。
他脫口而出“難道我前世是你爹安祿山”
廣寒
何疏打了個哈哈“開玩笑,活躍下氣氛嘛”
說罷,他伸手攬上對方肩膀。
“甭管你是廣寒
的一部分,還是兩部分,在我心里,你也同樣是他。”
廣寒歪頭看他,眼中若有深意。
“你就不怕我是假的嗎”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覺。”何疏道,“我好歹也算入了玄門吧,一個人可以掩蓋敵意,卻沒法掩飾自己的本質,就像剛才陸珉,雖然處處表現得體,但我就是感覺她不對勁。她跟黃松,可以說是兩個鮮明的對比,黃松在法鏡前照出來的,是自己最狼狽不堪的一面,而她卻是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意志堅定的人,是可以瞞過法鏡的,陸珉應該就屬于那樣的人吧。那黃松呢我總感覺他也不像法鏡照出來的樣子,可能還有更多事情沒挖掘出來”
他也不需要廣寒回答,自己就能絮叨一通,末了自己把自己給說困了,還打起呵欠。
“對了,錢八十他沒事吧剛才怎么說,也是他帶我過河的,陸珉作惡多端萬鬼索命,可也不干錢八十的事情吧冤有頭債有主”
“你明明很懶,卻又總去操心與己無關的事情,就像”
就像什么
何疏的眼皮已經沉得抬不起來了。
一方面他知道這里還不夠安全,哪里有在陰曹地府睡覺的另一方面又因為廣寒在身邊,他莫名就會放松警戒心,任憑睡意上涌。
從進入追龍山開始,他好像就沒怎么休息過,就連唯一一個在酒店度過的夜晚,還要被千里攝魂,跟降頭師斗智斗勇,后來進了山,更是一路奔波,裝癡呆,沒吃飯,掉下河,直接從山神廟來到陰間,眼睛都沒合過,更別說吃東西。
現在估計是餓過頭了,何疏已經感覺不到饑餓,倒是困倦潮水似地上涌,坐在石頭往身旁人一靠,眼皮耷拉居然就睡過去了。
換作以前,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還有坐著睡覺的能力。
現在
何疏已經開始打盹了,自然也就沒有聽見對方的后半句話。
“就像從前一樣。”
什么樣的從前
萬籟俱寂,長夜漫漫。
陰間自然是不會有白天的,進入這里,就意味著進入永恒黑暗,陰差們尚且可以穿梭陰陽兩界體驗些許人間熱鬧,陰魂們除非想當個孤魂野鬼徹底逃竄出去,否則也永遠只能在這里徘徊,等待。
何疏在陰間這第一覺,居然睡得無比深沉。
身體似乎被包裹的云朵中緩緩飄蕩,又似乎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河中漫游,記憶隨著煙塵回溯,月光朗朗懸于山巔,穿越千年歲月,撥開迷霧之中的惘然,無數悲歌長嘯,舞樂高唱從耳畔掠過,落在身后化為碎葉飛花。
前方的明燈卻越來越近,伴隨令人心動的璁瓏玉響,他睜開眼睛,癡癡看著,忍不住伸手去觸碰。
錚
一聲巨響劃破天地寂靜
不是悅耳的玉石碰撞,而是兵器相接,長刀與長槍的劇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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