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覺得廣寒說的是對的。
雖然這一路在陰間,她也沒受什么嚴重的傷,但總感覺整個人越來越提不起勁,腦子轉動也越來越費勁,被蔣思因一把拉起來之后就跟著往前走,迷迷瞪瞪的,有些分不清前路。
“你沒事吧”她聽見蔣思因問自己。
不知道對方是特意壓低了聲音,還是本來離得就遠,總感覺蔣思因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
小田想搖搖頭,但她腦袋一動,整個視線就跟著天旋地轉,頭重腳輕。
身體下意識往前栽去,小田根本就沒聽見蔣思因的喊聲,也不知道自己直接暈過去了。
她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玄妙狀態。
身體走馬燈似地飛快穿過許多場景和事物,眼前一幕幕光影掠過,似熟悉又似陌生,她好像在親身經歷,又像是冷眼旁觀,一邊抽離意識,一邊哭得撕心裂肺,明明心里是清醒的,知道這是做夢,但又忍不住心痛的感覺。
她哭了很久,耳邊有人在說話也聽不清,直到槍管頂上腦袋,耳邊傳來威脅話語。
小田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她只是搖頭拒絕,無論對方疾言厲色還是拳打腳踢,她始終咬緊牙關不肯松口,雖然她也根本不知道對方想要什么,自己又能交出什么。
那種心痛感實在太過強烈,強烈到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裂開,身體承受不了,忍不住張嘴大口呼吸,四肢也跟著猛烈掙扎。
然后,她就醒了
驟然睜開眼睛,但意識還沒有徹底回籠。
她木木看著眼前的蔣思因,一時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蔣思因卻明顯松口氣。
“你可算是醒了。”
“我”小田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來,先喝口水”
對方把水杯遞過來,小田的身體瞬間發出喝水的強烈渴望,迫不及待把嘴湊過去,大口大口吞咽。
“喝慢點,你發燒三天了,肯定缺水的,我們還發愁怎么送你去醫院,還好今天你終于退燒了。”
蔣思因見她把水喝完,又給她倒了一杯。
小田這才發現自己身處的環境。
光線有些暗,但肯定不是在陰間。
屋子破舊,里面的陳設也像農村偏遠地區,小田自己就是追龍山本地人,她可以發誓附近絕對沒有這樣的地方,因為這里的落后程度起碼是上世紀國內剛剛建設那時期的。
見她一臉茫然,蔣思因開始給她說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小田在陰間待久了,受陰寒之氣侵蝕,身體根本受不了,暈過去之后就開始發燒。
蔣思因背上她,跟著何疏廣寒回到陽間。
但他們發現回去的地方已經不是剛進來時的地底山神廟,而是不知名的村莊附近。
這座小村莊在森林邊緣,村民貧窮,交通閉塞,連書籍文字都沒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村民口音很像緬語。
也就是說,他們應該是到了追龍山原始森林的另一邊,正處于國境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