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新寒支著一只胳膊瞧她,有些新奇。
原來炸毛又神氣的貓也會有完全乖順的姿態。
老夫人搖頭全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昨日罰你的事情你轉頭就忘了
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還有沒有規矩兩個字”
安卿兮頭垂的很低,不反駁不辯解,只乖順道“孫女知錯。”
老夫人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自去藏書閣領罰,抄書十六卷,再將那酒館關掉,此事就算了了。”
安卿兮抬起頭來看著老夫人,掩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眸中滿是堅定“祖母,孫女領罰。可關掉這酒館,孫女不愿。”
“你”
老夫人氣的直搖頭,竟一時說不出什么話來。
安家二房安言文也勸“這家中經商一事你二哥就能代勞,卿兮你從小嬌養,這種辛勞事還是算了吧。”
安卿兮緊咬著下唇,輕輕搖頭。
她知道家中人人疼她,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哭鬧上一陣她們也是會松口的。
他們安家世代從軍,祖輩不少人戰死沙場,因此家里人越發注重小輩的安全,作為家中唯一的女孩,更是被如珠如寶的保護著。
可是這一次,她必須要讓他們看到她的決心。
她挺直背脊,嗓音堅定“我安家人,人人有想法,有志向。
大哥從軍又從文,二哥立志從商,三哥四哥從軍,五哥”她回頭看了一眼掏耳朵的安南辭深吸一口氣“暫且不提。”
安南辭“”
他坐直了身子,“安小五你啥意思”
感情整個安家就他沒志向就他不值一提
安卿兮不回他,倔強的看著老夫人。
“祖母,你知我不喜文又不喜武,二哥所從鏢局和鹽商我更是沒有興趣。
琴棋書畫我馬馬虎虎,之乎者也更是頭疼,女紅鴛鴦都能繡成鴨骨頭。
花樓我逛過,酒我也愛喝,步搖它一步三晃,蓮步輕移更是沒有。”
晏新寒聽到這不自然的輕咳一聲,閉上眼冷漠的偏過了頭,嘴角隱約可見忍俊不禁的抽搐幾下。
這安家小六,倒是耿直。
尋常貴女都想著抬高自己的身份,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竟當著他們幾個男子的面,將自己剖析的明明白白。
顏渚白那邊更是捂著嘴笑的直抖,在安南辭吃人一般的眼神下,他愣是死咬著嘴憋著沒出半點聲音。
安卿兮跪著上前拉了拉老夫人的衣袖“可是祖母,孫女知曉自己想如何去活,該如何去做。
父親志在沙場,征戰四方,都說虎父無犬子,我安卿兮雖上不了戰場殺敵,可也有自己想征戰的另一片戰場。”
淡紫色羅裙為她添上幾分驕矜,又更襯她膚白勝雪,驕傲矜貴。
老夫人看著她,眸中有欣慰,更有復雜和掙扎。
一旁的晏新寒卻忽然輕聲道了句“將門出虎女,所想果然不一般。
我東宴條令言明女子可從商,且從前朝就有皇商女官,此志,在今朝亦是難得。”
安卿兮抬眼瞧他冷峻完美的側臉,有些詫異。
這廝是在幫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