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下命令時不顧及他的性命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早已經習以為常,不會在乎了。
他低頭,道“拉緊我的手。”
安卿兮遲疑了一瞬,還是老老實實的照做了。
此刻并不是矯情的時候。
掌心相觸,她又聽著他道“放心,不會讓你出事的。”
踩踏臺階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落在心里,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
與此同時,那十幾名護院竟同一時間拔了劍,分成了兩列護在兩人左右。
顏渚白神色也凝重的拉住了白宿眠的袖子,跟在二人身后走了下去。
長劍出鞘,“唰”的嗡鳴聲,讓安卿兮一時之間有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錯覺。
可就在此時,身穿黑衣,腰束絳紅袍帶的黑影衛們,手執長劍翩然而來。
兵刃相接,這么近的距離,強烈的壓迫感讓安卿兮瞪大了眼睛,她忍不住的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耳朵。
十幾名安府的暗衛,明顯處于劣勢,甚至已經有人受傷,刺目的鮮血落在安卿兮前方,飛濺到她的裙擺上。
刀劍亂舞,揮劍時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一股寒氣讓她的發絲輕舞起來,近到好幾次,長劍就到了她的面前,削落了她的發絲。
“不要看。”
在嘈雜聲中,晏新寒平緩的嗓音響起,安卿兮看向他,眨了眨眼睛,模樣呆滯的像是失去靈魂。
她本以為自己的膽量夠大了,可是在這種生死關頭,她發覺自己還是不堪一擊。
忽然,晏新寒吹響了手哨,而后四面八方忽然涌來無數身穿黑白相間衣袍的人。
他揮了揮手,只沉聲道“生死不論。”
安卿兮想要抬頭去看那些人,視線卻忽然被晏新寒寬大的衣袖擋住。
兩只溫熱的手就那樣捂在了她的耳朵上,為她阻隔了那些喧囂的廝殺。
不知怎的,她竟心神稍安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微風徐來,再也呼吸不到鮮血的氣息,再也聽不到兵刃相接的聲音了,她才拿開晏新寒的手,打量起了周圍。
見他們正處在一個幽僻的巷子里后,她長長的松了口氣,卻忽然瞧著晏新寒靠著墻壁,神色有些不對勁。
而顏渚白和白宿眠正靠在另一邊,警惕的盯著巷口。
當安卿兮視線落在晏新寒肩膀上時,不由得驚訝出聲“你受傷了”
“受傷表哥你受傷了”
“殿下”
顏渚白和白宿眠走過去緊張的看著晏新寒肩胛骨上的傷,順著劍口撕開衣袍后,臉色同時一變。
“這劍上有毒。”
安卿兮也看過去,只見那傷口流出來的血跡顏色偏深,傷口也在漸漸變成黑色。
“傷在左肩難道是那個時候受傷的”
安卿兮忽然想起,那時候晏新寒捂著她的耳朵擋著她的視線,肩膀卻不經意的碰了她一下。
她本以為他是不小心現在看來應當是替她擋了一劍才對。
“我無事。”
晏新寒神色慘白,額頭也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削薄的唇也毫無血色。
“沒事就怪了。”
安卿兮瞪了他一眼,而后看向顏渚白和白宿眠
“不管現在安全與否,我們都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