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苔說定了王管事,當即便進宮去,面見了皇太后和皇后,也不敢說重了,只說是風寒而已,可身邊終究需要人伺候著。
皇后自然是沒什么說的,臉上淡淡的,不提也罷,皇太后卻是嘆息連連“我只聽聞,這次丹陽一事,朝臣們奏折如紙片,說是瀾兒執意要以土法添補海眼,白白耽誤了時間,這不,今日個,皇上還在御書房和幾個朝臣商議著。”
烏苔聽著,只是低頭,卻不怎么言語。
這是國家大事,遠不是自己應該插嘴的,不過她相信,懋王最后是一定能填平那海眼,力挽狂瀾。
皇太后“他這次,只怕不是病了,是生生愁的啊”
烏苔“妾身恨不能為殿下分憂解愁,如今只盼著,過去殿下身邊,服侍殿下,好歹照顧殿下衣食。”
皇太后聽了,自然欣慰“你過去,自是辛苦,不過這樣也好,瀾兒實在是太忙了,你們夫妻聚少離多,終究不成這樣,你去了丹陽,照料著瀾兒,等這件事過去了,你們在那里可以游玩一番,心里放松了,也該給我抱一個大胖重孫子了。”
她嘆道“瀾兒的長子,自是應該嫡出,還要血脈尊貴,這才是皇家的傳承。”
烏苔聽這話,看向皇太后,皇太后已經有些干癟的唇角帶著笑,布滿皺紋的褶子里都是慈祥的期望。
她便是曾經呼風喚雨,如今也是一個盼著抱重孫子的老人家,還想要一個出身貴重的血脈。
烏苔抿唇,低頭笑了下,也沒說什么。
從宮中回來后,烏苔也算是得了諭旨了,王管事之流自然再不敢說什么,她便開始準備著前往丹陽的行囊。
諸般行囊,自然都聽她吩咐,她說要帶一些尋常衣物,到時候去了丹陽,不好太過奢華,底下丫鬟全都照辦。
而私底下,她將自己從范氏那里訛來的三千兩銀票縫在貼身小衣里,又取了一些金頭面暗暗收起來。她現在也明白,那些太過貴重的頭面,其實很招惹是非,她是萬萬不能拿的,只能挑揀那尋常一些的,到時候把上面的金子掰下來使用,外人也看不出來。
再做一些別的準備,如果底下人有疑惑,她就淡淡地說一句,過去丹陽要用的。
她這樣的行事,哪個敢輕易問什么,自然都是遵聽著了。
如此一來,她渾水摸魚,自然是為自己做了許多安排。
而這個時候,皇上皇太后和皇后賞賜了各樣財帛,其它云安城諸人,凡是往日要好的,都陸續過來送行,說了一些體己話。
這其間,烏苔也自然聽說了一些消息,知道如今丹陽的情勢確實并不好。
那璇璣教越發猖狂,四處散步消息,只說丹陽陵寢乃不祥之地,又說懋王明是為了修丹陽陵寢,實則屯兵于丹陽,有謀權之心,當然更有人覺得,懋王掌管丹陽,是為了排除異己。
這其中,屢次前來詢問的,竟然是洛國公府。
他們是生怕懋王出了事,倒是連累了他們,言語間很有撇清的意思,甚至范氏親自過來,更是頗多試探。
烏苔見了,也只是笑笑。
她是看出來了,洛國公府如今怕是另有盤算,他們就等著懋王失勢,到時候直接把自己的身世一說,不認這門親,撇清了關系。
甚至當初真假千金,說不得還要賴上懋王,只說是他刻意互換的呢。
她那養母范氏也就罷了,只是尋常后宅婦人,并沒什么見識,不過她那養父并族中之人,每個可都是精于計算的政客,心里的算盤一直撥弄著,是務必要把葉氏家族的好處撈干凈算清楚。
而她,也只是他家算盤上小小的一顆珠子罷了。
她這一走,那洛國公府,還不知道是什么盤算呢。
這其中,自然也有好心的,葉青卉含蓄地提到了,若是這次懋王陵寢一事出了差池,只怕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畢竟是皇族子嗣,從此后把命搭進去,就守在那里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