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天,有葉蘊年在,就可以幫她出頭,就算他不打這一架,因為他在這里,他站在自己身邊支持著,別人就會認為這是子虛烏有的,就截斷了人們流言和猜測的方向,不然的話,她單身年輕又和陳通走得近,外人可以隨便編隨便想了,對自己不利,時候長了,陳通媳婦就算再大度,心里也不舒服了。
至于婚姻,她并不在乎有沒有,她和洛再久簽的是君子協議,她只需要這個身份就好了。
她看向葉蘊年,一片雪花落在他抿緊的唇間,之后無聲地消融。
她輕聲道“蘊年,不要在意這些,都過去了。”
葉蘊年“烏桃,對不起。”
烏桃“因為你回來晚了嗎”
葉蘊年握著她的手,領著她自飄落的雪花中往前走。
他的聲音很低“如果我早點回來就好了,或者說,如果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烏桃笑得輕軟“你現在回來了就很好啊。”
葉蘊年的聲音比雪花輕盈“我的烏桃受了很多委屈,我以前并不能意識到。”
烏桃笑著說“唐山大地震那年,孟士萱媽媽去世了,她爸爸要結婚,她離開家,我陪著她走出地安門大院的家門,那時候我們就說,這個世上的甜總是在最苦之后。我知道蘊年在國外也并不容易,只是活在人世間,哪能沒有艱澀,現在你回來了,我們重新在一起了,我就覺得,所有過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走在人世是一場修行,那葉蘊年就是她多年苦修后意外得來的喜果,二十二年前小紅樓的驚慌偶遇,他就成了她的一道光,站在陰影中仰望的一道光。
如今,這道光降臨到人世間。
葉蘊年抬起手,拂掉烏桃發絲間的碎雪“對于洛再久,甚至何錫清,我倒是有些感激了。”
烏桃輕笑“蘊年,所以我并不在意洛再久和誰怎么樣,這件事對我的遺憾就是,我們的合作關系只能遺憾地停止了,他用他的作為來向我證明,他并不合適。”
葉蘊年羽睫垂下,輕聲道“當時我看到你給那個女人錢,心里并不好受,只以為你愿意為他這么退讓”
他的聲音一如其人,帶著清冷的質感“不過后來我冷靜下來,也想到了。我記得長大后,我回來,我去地安門大院送文件和王亞湘說話,你很不高興。”
烏桃“嗯”
葉蘊年“其實我回來后,去過你們胡同口,等了你很久,看不到你,我不知道該怎么找你可你因為這個不高興,我想著,以后無論怎么樣,我都必須先等著你,等不到你,那別的事情我也不做了。”
烏桃沒想到葉蘊年還記得這件小事。
葉蘊年“烏桃,你在意我,并不在意他們。”
當葉蘊年把這句話輕聲說出,周圍飄落的雪花于那冰冷之中仿佛都有了異樣的氣息。
烏桃沉默了一會“是,這個世上,除了你,任何人都沒辦法讓我有愛情的觸動。”
其實從頤和園里那一天,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已經枯萎了,一直到他回來,她的光降臨人世間,她的世界這才春暖花開。
只是她裝作不在意罷了,即使沒有太陽又如何,即使一直煎熬在冬天又怎么樣,她一樣可以竭盡所能吸取養分努力向著天空的方向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