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王面無表情“退下。”
這兩個字威嚴如巨石壓下,幾位太醫忙低頭退下。
烏苔有些不甘心,她守了兩天一夜,他醒來就這樣,是不是應該給她一個哭訴的機會,于是她便含淚哀求道“殿下,妾身有話想和殿下說。”
懋王不看烏苔,眸光冷漠地盯著錦帳頂“出去。”
烏苔心不甘情不愿,不過也只能先出去了。
等她走出房門,恰好洛公府又來了,葉家老祖母帶著范氏并兩個媳婦過來了,一起過來的甚至還有葉青蕊本人。
烏苔打起精神招呼了她們,其間提起懋王已經醒來,葉家眾人顯然松了口氣,范氏眸中也泛起了欣慰的笑意“殿下能醒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烏苔聽著這話,只覺格外刺耳,外人聽了,只以為她是擔心女兒成了寡婦,但其實只有自己知道,她擔心的是沒人替她當年丟女兒的事作證。
這時候,葉家老祖母作為長輩,也要去看看懋王,不過誰知道王管事傳來消息,懋王才剛醒來,身上不好,不見,誰都不見。
葉家等人只好作罷。
洛公府雖然是國公之家,于是懋王的岳家,但也不敢招惹這位懋王,誰都知道這位的性子。
王管事又看向烏苔,欲言又止“娘娘,殿下讓你盡快過去,說是有事要問娘娘。”
烏苔聽著,心里咯噔一聲,他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葉家人聽此,只好告辭了。
送走葉家的時候,葉青蕊走在后面,恰好看了烏苔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長,隱隱帶著笑,幸災樂禍的笑。
烏苔本就提心吊膽,見葉青蕊這樣,更是頭皮發麻。
一時又好恨,既然心里惦記著的是葉青蕊,為什么當初要娶自己,倒是不如不娶。
她無奈地硬撐著過去了寢房,腳步卻是沉重不已,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命又短了一步。
最后,她硬著頭皮進去。
拔步床上,懋王半躺半坐,面前錦褥上放了一大摞賬冊模樣的什么,他正翻看著。
旁邊,是王管事,恭敬地垂手立著。
烏苔上前,含著淚,咬著唇,喚道“殿下,你可覺得身上好一些了”
就是這個聲調,就是這個眼神,就是要欲掉不掉,她在銅鏡里仔細看過,覺得這樣看著最可憐了。
懋王抬起頭,望向她。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不過眸中帶著一絲審視和追憶。
寢房中一切都變得安靜凝固起來,烏苔大氣不敢喘,她在等著懋王對她的處置。
最后,懋王抬了抬手,示意王管事退下。
王管事低頭,接過來懋王手中的賬冊,之后又向烏苔略行了一禮,這才離去,離去后,還體貼地關上門。
烏苔聽著那門被關上的聲音,氣都喘不過來了。
這是要做什么直接賜鳩酒
應不至于吧,不是應該先質問一番,給了休書,再把她從葉家宗譜上抹去嗎
正胡思亂想著,懋王卻道“你先服侍我用膳吧。”
烏苔乍聽這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驚訝地看向懋王。
懋王“我餓了。”
烏苔看向旁邊案上的黑漆描金桌,上面已經擺滿了各樣托葷蒸碟、醎食素饌并點心湯飯等約莫四十多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