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語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一晚上發生這么多事,擔驚受怕自不必提,還在外面吹了很久很久的寒風。
但她沾到枕頭,整個人都迷糊了,不過在睡前,她還記得給自己灌了幾口靈泉水。
第二天桑語直接睡到了下午,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暈暈的。
不知道是睡多了的緣故,還是沒休息夠的緣故,不過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這就很好。
蘭若等人一直守在外間,聽到里面的動靜,立刻過來伺候。
桑語覺得身子疲乏,懶洋洋地靠著床頭,“今天有發生什么事嗎”
“兩位少爺醒了找您,桑平嫂子親自過去陪他們了,另外宮里傳出消息,太子薨了,定了謚號。”
桑語點點頭,沒再說什么,之后的幾天,宮里并沒有傳出讓宗室大臣去守靈的要求,她就安心宅在家里。
原本她家就在守孝,現在也只是更嚴格一點而已。
至于宮里,估計是那晚折騰得太狠,京城很多人都病了,有些人家也跟著辦起了喪事,宮里不叫進,他們反倒省事了。
七天之后,宮中傳出一個大消息,皇帝要退位給四皇子。
這個消息足夠震驚,但大伙已經沒力氣糾結了,再加上剩下的官員,要么是忠于皇帝的,要么沒有參與黨爭。
那些參與的,包括太子自己人,凡是犯錯,就被太子誅殺了。
剩下的已經嚇破了膽,現在無論皇帝做什么決定,他們都不會提出反對,并高度配合。
朝中少了一半的人,但不妨礙朝廷正常運行,在一開始的忙亂之后,已經漸漸理出了頭緒。
本來這件事就是皇帝和太子計劃好的,也早就找好了替代的人,所以七天時間,已經足夠京城重新平靜下來。
四皇子繼位的圣旨已下,他就是新君了。
新帝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加封先太子,然后親自扶靈去易安,那是皇陵所在之地。
這一次,百官設路祭相送,一直送到了皇陵邊上。
桑語也去了,雖然她已經接到瑞王悄悄遞來的消息,說太子安好。但這事是高度機密,估計除了上皇,新帝和瑞王,也就她知道了。
所以即便是做樣子,她也得和別人表現一樣。
桑語路祭的位置在中段,搭了一個大大的帳篷,她帶著下人守在里面,等太子棺槨過來,跪下相送就是。
然而太子的棺槨還沒有到,她就先見到了太子本人。
帳篷的簾子被掀開,瑞王坐著輪椅被推了進來,而推輪椅的正是太子。
雖然他一身太監的打扮,但桑語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然后無奈地揮手讓自己身邊的下人都出去。
等人都離開了,太子施施然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而瑞王則是來到桑語身邊,細細打量她。
桑語扶額,壓低聲音確保外面聽不到,“太子爺,您這是干什么”
“來給自己送葬啊這種體驗不是誰都有的。”太子笑呵呵道。
桑語觀察到,他眼底的紅色已經好了很多,難道是靈泉水的功勞
“您就不怕被人發現嗎”桑語看看太子脖子,傷也應該還沒好吧
似乎聽懂了他話語里的潛臺詞,太子笑著看向瑞王,“他比我更嚴重。”
桑語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瑞王的腿,挑眉,“廢了”
那天晚上為了接住太子,瑞王重重一跪,之后又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緊接著他還抱著人走了一路,腿受傷是難免的,就是不知道傷得多嚴重了。
瑞王頓住,不自然地拉高腿上的毛毯。
“差一點點。”太子比出一個手勢,好心情的道。
桑語無語翻了個白眼,“他差點廢了,你這么高興干什么。”
“不,我是高興他并沒有廢,這不是有你在嗎。你連我都能救活,甚至連我的毒都解了一半,還用擔心他嗎。”太子一點也不見外,端起桌上的茶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