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語快步走向廣場,果然見到周支書和毛會計正在那里核對數量。
她上前把兩人叫出來,走到其他人聽不到的位置,把自己的猜測細細說了。
越說周支書和毛會計的臉色越難看,甚至搖搖欲墜差點暈倒。
“支書,會計,你們別著急,這事也不是沒有轉圜余地。”桑語見此,忙安慰道。
周支書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嘴里喃喃道,“能怎么轉圜,完了,全完了”
“沒事真沒事”桑語怕她急出好歹來,斬釘截鐵道,“司徒澤和我說了,他去定機器就是為了把整個縣的甘蔗都吃下,建立第二個制糖廠。等廠建起來,再多的甘蔗都能處理了。”
“可是縣里的制糖廠也不過只能處理十萬斤甘蔗。”毛會計都哭了,五十幾歲的老人,如果不是真的著急擔心,決計不會這樣。
“當然不一樣,我們的技術更先進。”桑語肯定的道,“目前縣里的制糖廠還比較原始,除了榨甘蔗的機器,其他就和我們現在處理的方法差不多,利用太陽曬干。這個效率非常低,要根據天氣的變化調整。”
“我們不一樣,司徒澤不僅設計了更加新式好用的榨甘蔗機器,還有烘干機。也就說說,我們可以一年四季的干,下雨天陰天都不用擔心。”
桑語的話,讓兩位村干部心里好過了不少,同時心下也放松了幾分,“這就好,這就好。”
周支書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大熱的天,他生生嚇出冷汗來,“那我們現在要做什么”
雖然已經緩過來了,但畢竟受到這么大的驚嚇,他一時間有點六神無主。
桑語道,“現在要做的兩點,一是暫停收購甘蔗,已經運過來的我們就盡快熬成紅糖,指不定什么時候就下雨了,倉庫已經放不下了,放外面肯定會壞。第二就是讓人帶著劉知青去渠縣,看看對方是不是騙子,那三千根甘蔗的錢能不能要得回來。不過這個您別報太大希望,我估計那郭勇是個騙子,劉知青行事的時候不謹慎,被對方察覺了,然后設計了圈套讓他鉆。索性也只有一百八十塊,大家分一分,每戶也就損失一兩塊錢而已。”
這是按照簽字同意劉新生賣甘蔗的戶數算的,他們想跟著劉新生賺錢,那么劉新生帶來的損失,也得他們自己承擔。
另外跟著司徒澤干的人,是不可能答應承擔這部分的。
這就像如果司徒澤的事情搞砸了,紅糖沒賣出去,損失劉新生那頭的人家也不愿意一起承擔,不說風涼話就是好的了。
周支書也明白是這個理,雖然對于村民而言,一塊錢也是大錢,但也損失得起。
交代完后,桑語就快步回去做事了,她只是一個知青,提點意見可以,主事輪不到她。
回去后,她還特意當著眾人的面,去河邊洗了手,表示干干凈凈的。
這是為了做表率,因為一開始他們就想要制作最好的紅糖,那么品控這一塊就不能馬虎,衛生條件是重中之重,必須抓嚴了。
所以熬糖制糖的人,頭發得包起來,手洗干凈,就是身上穿的衣服也得每日一換,清洗后的。
在熬制的時候,甘蔗,鍋,甚至是曬紅糖的笸籮都要洗干凈。
起先還有人覺得麻煩,他們自己熬糖吃也沒這么麻煩,可司徒澤一再強調,周支書特意派了婦女主任,也就是彩鳳嬸子過來監督。
不然她該下地掙更多工分的,彩鳳嬸子能當上婦女主任,是意外她是全村最能干的女人,做活不惜力氣,干得比大部分男人都好。
所以在大家的推擠下,成了婦女主任,而她也每每沖在前面,和男人爭個高低。
像熬糖這種比較輕松的活,她原本是不打算干的,可這不是要監督大家保持衛生嘛,所以她才犧牲犧牲,和大家一起干這個。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做最累的兩種,榨甘蔗和攪動。
回去后,彩鳳嬸子立刻湊到她面前,詢問道,“如何了”
“沒事,嬸子放心,能處理好的。”桑語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