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李文謙,梁生,和程白同時舉手。
這就像有帶動作用,齊刷刷的大部分人都舉手了。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人不滿這個決定,可周支書一句話提醒了大家,司徒澤是桑知青的丈夫,他給大家帶來了這么多好處,之后還要仰賴他,難道他們現在能反對這事嗎
如果是之前,刺頭劉新生和江楚楚還沒有受到打擊,他們或許會跳出來反對。可現在他們不敢,他們自己的糊涂賬還沒過去呢,哪敢現在跳出來。
沒了刺頭帶領,其他有想法的也不敢冒頭,從眾心理就是這樣。
如果有人跳出來反對,那大家或許就都反對了。
可沒有人當第一個,表決就這么無波無瀾過去了,橡樹制糖廠正式成立,桑語出任第一任廠長。
回家后,桑語狠狠親了司徒澤一口,只要制糖的工作不停下來,她就永遠不用下地,而且等司徒澤拿著人事委任去公社簽字蓋章后,她就不再是農民了,而是工人。
成了工人,即便廠子停了,她也不用下地干活,當然了,與此同時,她也就沒有村里的工分了。
“按照目前廠的規模,我們可以有十個工人名額,除我們四人外,其他六人要選誰”作為廠長,這是桑語目前要考慮的。
“李嫂子,慶良,毛云,周三爺,李六叔,樁子叔。”司徒澤道。
李嫂子就是那位烈士遺孀,慶良是周支書的兒子,毛云是毛會計的女兒,周三爺是村里熬糖手藝最好的老人家。
李六叔是個孤寡老頭,平日里沉默寡言,但以前年輕的時候給村里做過貢獻。
當年糧倉著火,就是他最先發現的,憑著危險進去撲滅了火,人有點燒傷,但好在不嚴重,沒影響到正常生活。
最后一位樁子叔,是整個村最勤勞的人,是去年評選出來的勞模。
這個名單,既有關系戶,也有德高望重之人,更考慮到了村里需要照顧的人家。
誰說村里困難的不止這一兩個,但明面上他們最艱難,李嫂子身體一般,還有三個孩子。李六叔無親無故,人也老了,體力跟不上,又有貢獻,選他們是不會錯的。
“目前就這樣了,等廠子擴大了,再把其他人招進來不遲。”桑語點點頭,就著司徒澤寫好的材料,自己再抄寫一份。
第二天她和司徒澤拿著這些材料,去了公社。
既然她已經是廠長了,那就要學著和公社,乃至縣里的領導打交道,再怎么說這都是國營產業,這種事免不了的。
好在司徒澤熟門熟路,和那邊的關系都不錯,所以趕在中午吃飯之前,就把事情辦妥了。
從縣政府出來,司徒澤拉著桑語去了國營飯店。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飯店里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一碟子蒸的小魚,巴掌大,吃起來幾乎沒什么魚肉。
但有總比沒有好,再叫了一碗青菜和兩碗米飯,就這樣草草吃完。
飯后,兩人路過電影院,司徒澤想起了那天電影院門口的初遇,不由多看了兩眼。
桑語以為他想看,就瞄了一下海報。
和京城里不一樣,這邊的電影院更小,上映的電影只有一部,是地道戰。
這劇情,桑語老熟悉了,小時候在農村,就有人在各個村里放,雖然那時候不知道是哪來的,可但凡有這個消息,小伙伴們就一窩蜂地跑過去,而地道戰是當時放的最多的電影。
后來上學了,作為愛國主義教育意義的電影,小學和中學都主持過看這個。
而且,她爸爸也喜歡,家里還有碟片,所以桑語印象深刻,幾乎每個劇情都記得。
司徒澤笑了一下,悄悄伸手過來握了一下桑語的手,力道不輕不重,好似安慰一樣。
桑語不明所以,轉頭看他。
可很快司徒澤就放開了,這個年頭大家非常注重保持男女距離,尤其是在大街上,要被人看見了,很容易惹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