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工后,周支書再一次召集了眾人開會。
“這次開會的內容,共宣布件事。第一件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那就是村里的制糖廠要招人,四個名額,村里兩個,知青兩個,擇優錄取,大家想考的可以報名。第二件事是我們司徒同志帶來的消息,縣里的中學和小學要重新招老師,本月底考試,要是想去的,可以來我這里開假條。這最后一件呢,就是村里要建新小學了,校長是教育局派下來的,原鎮小學的校長,后來退休了,現在又給返聘了。他會帶我們年,年后會選新的校長。另外,關于村小學的老師,會選九名,語數外各名,你們擅長什么就報什么,各科選最好的名錄取。對了,機會只有一次,大家想好了選,不能又考教育局的中學老師,又不想放棄村里的小學老師。機會就這么多,不能一個人樣樣都占了,所以選那種要想好。好了,今天就說這個,散會。村委和司徒知青留下來,我們說說在哪里建小學的事。”
村里人議論紛紛,覺得這件事都偏向知青,可他們心里也明白,當老師當然更相信知青,畢竟他們確實比自己有文化。
自己的孩子給他們教導,心里也放心,總比那些小學都沒畢業的老師好吧
不要以為沒有這種事,其實真不少,很多教小學的老師,自己都沒讀幾年小學,教學質量可見一斑。
村里讀過書的少,讀了書后又沒找到出路的就更少,像毛云,她是初中畢業,可以去考考試,但她已經有一份工廠的工作了。
這就要她自己取舍了,目前來說,老師當然更體面,但工廠的工資更高。
她是這樣,村里那少數幾個有文化的,也各有各的出路,不一定看得上村里的小學。
所以毫無疑問,這些職位肯定大部分都是知青占據,于是就有人有話要說了,“廠里的職位給我們唄,不能他們又要當老師,又要當工人,這太不公平了。”
周支書皺眉,“哪里不公平,都是要考試的,誰考得好誰上,這還不公平”
“可老師有九個位置,廠里還要挪兩個位置給他們,剩下我們村里就只占兩個。”有人不服氣道。
“誰說只有兩個,你們也可以去考老師。”周支書心里明白,大部分人是沒機會的,他們大字不識一籮筐,還想當老師,做夢。
“我們當然考不上,但不能他們占了老師的位置,還要占工廠的位置。”這就是胡攪蠻纏了,但這也是實話。
眼見這件事都偏向知青,村里人當然會嫉妒。
桑語想了想,和周支書商量,“確保廠里的兩個位置給村里人,剩下兩個位置大家競爭,要是有村里人能壓過知青,就錄取村里人,要是知青考得更好,就錄取知青。”
“那肯定是知青勝啊。”周支書道。
“不一定,學識最好的那一批肯定會去考縣里的中學和小學老師,要的人多,機會大。剩下的也會報考村小學,估計輪到廠里,就沒多少了。”桑語解釋道。
“那不行,”周支書立刻反對,“你不是說要給廠里培養人才嗎”
之前司徒澤和桑語和周支書談過關于制糖廠的發展,既然縣種植的甘蔗特別好,那這個廠就能長長久久辦下去。
他們規劃了兩年計劃,五年計劃,以及未來十年的發展方向。
周支書也知道,司徒澤和桑語不可能在一個村里長久呆下去,他們肯定是會走的,那就得在走之前,培養出適合接受的人才來。
這也是這次招人的目的之一,為什么一定要認字的呢,就因為招進來后,他們不止要負責生產,還要定時地跟著李文謙和梁生一起去跑銷售,跟著司徒澤去談合作。
只有認字的人才能干好這一點,也只有他們親自帶出來的人,才會跟著司徒澤和桑語的規劃走,把廠子安安穩穩開下去。
村里人的好日子,未來還得看這個廠
“您放心吧,就算考試的成績差點,只要腦子靈活,會比那些成績好卻死讀書的人好。另外我考察過,毛云也是個人才,我真打算安排她也跟著出去跑跑。”桑語道。
“她一個姑娘家”周支書遲疑,不是擔心毛云做不好,而是一個姑娘出遠門,難免讓人擔心,怕不安全。
“當然不是她一個人,還會挑一個女同志和她一起,前期也會讓李知青和梁知青帶帶她們。”桑語其實有看好的人選,就是江月。
論口才和見識,江月是知青里最好的一個。
但她發現江月喜歡唐愛國后,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按照江月說的,唐愛國是個成績非常好的人,那他肯定會去考縣里的中學老師。江月肯定會跟著他走,別說什么江月考不上。
就她那個背景,不說她成績也不差,即便差一點,家里在縣城給安排一個職位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