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只有一分鐘,阿昭看著那上面的時間一點一滴流走,沒有帶工具的他從鞋跟上摸出刀片,撬開炸彈的蓋子。
“可惡的撒謊精笨蛋”阿昭罵罵咧咧,“你就這么不想見我嗎”
“小笨蛋。”一道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接著,是皮鞋磕在地上的聲音,“這個時候可不許哭啊。”
“明明已經做好準備了,不是嗎”身后,一襲黑衣手里還拿著狙擊槍的格蘭威站在阿昭身后,脖子上的項圈存在感十足,但對方紅色的眼睛里,此時盛滿了溫情。
阿昭瞳孔微動,下一秒,眼淚就忍不住了。
“可惡啊,你才是笨蛋,根本沒有資格說我是笨蛋的”
“嗨嗨,我是笨蛋。”阿凜坐下來,看著弟弟一邊哭,一邊拆彈,伸手把自己衣服上的竊聽器排列起來,波本,果然是竊聽器批發商轉行的,不過就當是善始善終了。
“長大了呢,你,不過還是這么愛哭啊。”
竊聽器另一端,波本手里拿著那個遙控器,突然笑了。
不是邪肆的波本笑,而是作為安室透,作為降谷零,欣慰的笑。
在最后一秒,阿昭剪斷了最后一根線,丟掉刀片,撲到了哥哥懷里
“好痛。”
“啊,是有一點。”頭磕在了項圈的刺上了,能不疼嗎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電極和尖刺在血肉里更疼,還是頭被磕到了更疼。
“誰會認不出來自己的哥哥啊。”阿昭把頭埋在哥哥的懷里,小聲控訴,“根本不用說,就知道那個人是你了。”
“阿昭真厲害。”哥哥摸了摸弟弟的腦袋,“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樓下有火光順著樓梯爬上來,是下面發生的爆炸引起了火災,哥哥甚至聽到了景光在喊阿昭的聲音。
“我們回家吧”阿昭環住哥哥的腰,手掌下,隔著衣服也能摸到嶙峋的瘢痕,“我不要你去當英雄了”
“我可不算英雄啊。”現在,他沒有辦法回去了,他現在能清醒過來,但腦子里的暗示依舊在,他依然會在那個女人的聲音下,不自覺的臣服,脖子上的項圈依舊在,時刻提醒著,他活著,但他已經死了。他殺了更多無辜的人,之前他是臥底,但后來,他已經是罪犯了。
作為公眾的基石,他死在了自爆身份的那一刻,后來活著的,只有見到弟弟的執念了。
現在啊,他會給阿昭帶來危險的。
“做錯了事情,是要受到懲罰的。”他拍拍弟弟的后背,旋即將弟弟弄暈倒,拿走了弟弟的槍。
失去自我這么久,他得做出選擇了。
“笨蛋,誰會不認識自己的弟弟呢”他捏了捏弟弟的臉蛋,很圓潤,看了景光媽媽照顧孩子很有一手嘛
“阿凜”景光撞開門,門后的煙塵滾滾,他看到了抱著弟弟的格蘭威不,應該是宮沢凜。
“阿昭很乖的,帶他回家吧。”
“是”
景光把人接過來,看著對面的男人轉身,帶著一身凜冽而絕望的沉重,將手里的槍,對準了束縛著他的項圈。
“不”景光失聲喊道,那一瞬間,他的手腕被懷里昏睡的人捏的生疼。
砰
波本捏碎了耳麥,沉默的點了一根煙。
他平時不抽煙的。
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格蘭威的時候,對方凜冽的眉眼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的樣子,彼時此時,顯得有點可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