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川嘆了嘆,打字時面色很柔和具體情況得面診以后,我才能確定治療方案。
小橙子
可是師父不想看醫生,他總說老毛病了,年紀大都這樣,不用治。
他不會同意看醫生的,我也不可能綁他去。
周寂川陷入了沉思。
從醫這些年,他最頭疼的不是疑難雜癥,而是患者明知道有病,卻不愿意去治。這種事年年有,月月有,天天都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收到簡澄的消息。
周醫生,我能不能有個不情之請
他唇角一勾說吧。
小橙子周六我回趟峨眉山,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到時候,我再想想辦法
發出消息的簡澄并不指望他能答應。這的確算是不情之請了。
他那么忙,沒義務抽出時間陪她跑那么遠,就為了給一個素昧謀面的老和尚,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陌生人看腿。
哪想到,對方回復得很快,也很果斷好。
簡澄輕微雀躍的心口,噼里啪啦地炸起煙花。
周寂川把手機收回兜里,飯盒扔進垃圾桶,出門遇到顧臣許,拍拍他肩“今晚我幫你值夜班。”
顧臣許猝不及防地一愣“啊”
“周六你替我上白班。”周寂川緊接著淡淡道。
顧臣許“可是我周六要和歡歡約會。”
周寂川望著他,面容嚴肅“兩個夜班。”
顧臣許用力點頭“成交。”
但下一秒,顧臣許突然想到什么“不是,你丫從來不調班的啊,你周六要干嘛”
周寂川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算是約會”
顧臣許張大的嘴巴,許久都沒能合上。
簡澄倒也不算臨時起意回峨眉山。
寺廟里只有兩部電話,一部在門衛室,一部在住持的禪房。師父平時又喜歡一個人住在后山樹林,因此他們到a城后,幾乎和師父斷了聯系。
上周簡遇去商場買了部老人機,正愁沒時間送到師父手上,寄快遞又怕中途出岔子,畢竟山上很少有人網購。簡澄這趟正好把這事也辦了。
給師父送手機,順便教他用,以后聯系就會很方便。
周六一大早,簡澄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大書包,上了周寂川的車。
書包被她放在后座,剛系上安全帶,駕駛座上的男人遞過來一個熱騰騰的塑料袋“路過買的。”
簡澄打開一看,是那天那家粵菜餐廳的豬頭奶黃包。
記得當時她說很好吃,沒想到他今天又給她買了。
“謝謝啊。”包子握在手心發燙,心跳也逐漸加快起來,車里打著十八度的空調,她卻從頭到腳都感到燥熱。
更令她燥熱的,是男人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臉上的目光。
簡澄鼓起勇氣看過去,正好對上他瀲滟的桃花眼,浴著晨光閃閃發亮。她咽了下嗓,悶著聲問“周醫生你看什么”
周寂川望著她,唇角勾著淡笑,嗓音也是溫和熟稔,讓人一點壓力都沒有“今天是什么顏色”
簡澄愣了愣。
他頭又低了一些,劉海跟著垂下,仿佛連呼吸的熱氣都撒向她面龐,帶著薄荷的香氣。
然后語氣輕輕地解釋道“我說口紅。”
簡澄呼吸一窒,緊接著,連耳朵都變成與口紅相近的顏色,整只腦袋也像是從里面著了火,劇烈地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