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學研究所。
男人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室門口的走廊,窗臺上放著盒飯,一只手拿筷子從飯盒里夾菜,另一只手拿著手機。
“這兩天降溫,腿有疼嗎嗯,那就好。以后還是要注意保暖,我得空回去看您。”他嗓音含笑,態度溫和禮貌,然而不知道對面說了句什么,他面色稍稍一凝,語氣也略微低沉下去,“她學習任務重,不打擾她。這事您先別和她說,等確定沒問題了,我自己會告訴她的。好,您早點休息,我還有工作要忙。”
掛了電話,周寂川才扒拉幾口飯,就被同事叫“周哥,你來看一下,這里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好。”他收起飯盒,轉身進了實驗室。
“周哥過來還習慣吧”同事笑著問他。
周寂川口罩遮面,頭發也被包著,只露出一雙瀲滟的桃花眼“嗯。”
“我說你也是,好好的在a城逍遙自在,非得送上門給徐教授抓壯丁。”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么危險的手術只有咱們徐教授能做啊,周哥不乖乖過來當壯丁,還能怎么樣”
“聽說是為了喜歡的女孩兒”幾個同事悄悄八卦起來。
“是嗎周醫生喜歡的女孩兒,那得是仙女才行吧”
“真讓人羨慕”依依向物華定定住天涯
“你羨慕什么有咱徐教授這么不干人事兒的為了一臺手術把人綁在帝都做項目,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就算是女朋友也跑了吧”
“是哦,這兩個月,周哥連這棟樓都沒出。”
“老徐也是沒辦法啦,這是國家重點項目,又缺人手,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用的。其實徐教授早就去a城挖過周醫生,他不愿意來,如今送上門的好機會老徐能放過咱老徐可是個狂人,為了研究連命都能不要,兒女情長什么的,在他那兒屁都不算。”
“唉,不說了去忙了,不然今晚又得通宵。”
“走吧走吧。”
除夕這天,簡澄一個人在武館里吃灶里烤的紅薯。
阿姨回家過年了,師兄師姐也都回了家,武館里冷冷清清的,雖然阿姨走之前給她留了很多吃的,但這會兒也就烤紅薯還沒涼。
阮紅瑛昨晚給她打電話,說因為一個大案子,要連著加班一星期。
除夕沒法陪她過了。
想想也不是第一次一個人過除夕,簡澄扯了扯唇,坐著小板凳撕開紅薯皮,熱氣噴了滿臉。灶臺里的火熊熊燒著,將她的臉色照得透亮,iad里播放著春晚開幕的樂曲,女孩眼里卻沒有一點應有的歡樂。
春晚很吵鬧,她卻枕著手臂在廚房里睡著了。
今天是除夕,研究所卻依然晝夜無休。
周寂川值夜,狼吞虎咽吃完遲到的晚餐,才終于擠出一些空閑,撥通那個思慕已久的電話。
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他繼續打過去,不依不饒地好幾次,都等到自動掛斷。
眼看擠出的這點空閑也一分一秒地捱過去,同事從更衣室出來,提醒他“周哥,交班了,我回去了啊。”
“哦,行。”他收了電話。
走回實驗室的時候,又遲疑地把電話拿出來,往里面敲了幾個字。
簡澄這一覺睡得沉,連夢都沒做,后來因為身上冷,迷迷糊糊轉醒,又因為院外一群孩子的叫聲徹底恢復了精神。
他們喊著“新年快樂”。
簡澄沒覺得快樂,反而被吵得皺了皺眉。一抬眼,才發現爐灶里的火早已經熄了,里面黑漆漆的,整個廚房只有一盞冷白色吸頂燈,怪不得感覺到冷。
她縮了縮脖子,把手機拿起來準備回去睡覺,正關掉春晚頁面的時候,突然看見微信有一條新消息。
來自那個失聯已久的男人。
澄澄,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