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掌門嫡傳弟子的蘇星河卻并不生氣,反而舒了一口氣。
說話的人就是那位傳說中師叔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小師弟了吧。看他說話的語氣,是熟悉的感覺沒錯了。
要知道他們逍遙派弟子,最鮮明的特點除了臉和才華以外,就是性格了。
他還好,只是認死理,而他師父則在逍遙派普遍顏控的基礎上進化成了究極顏控,要不然為什么這么多年還沒找到合意的接班人。不是嫌人家蠢,就是嫌人家丑,嫌人家年齡大,就是這么挑三揀四的挑到現在。
至于他的這些師叔師伯,還有那個欺師滅祖的丁春秋,性格是一個賽一個的霸道、狠辣。別人吵起架來是傷感情,他們傷的是命啊。
身為狼群中的最無害的綿羊,逍遙派食物鏈的底端,蘇星河小時候的日子那叫一個驚心動魄,水深火熱,愣是把日常生活給過成了求生之旅,論夾縫生存他是專業的。要不然他怎么能從心狠手辣的丁春秋手上活下來呢,總不可能是丁春秋良心發現吧,可別開玩笑了。
現在師弟說話不客氣算什么,要知道這可是師叔的弟子,沒直接動手性格就已經很好了,就算自己年紀比他大,資歷比他深,他也一點都不介意qaq
順著聲音的提示,蘇星河來到了另一處石室,看布置應該是臥室。
一般來說是沒有在臥室里見客的道理,不過逍遙派的人從他師祖起,就沒守過規矩,逍遙隨性慣了,況且蘇星河也不再年輕了,所以不自在也只有一瞬,很快就被正在下棋的兩個人吸引了視線。
怎么說呢,不愧是逍遙派弟子,擒賊先擒王,看人先看臉。
正對著蘇星河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白衣如雪,面如冠玉,氣質矜貴優雅,又氣場非凡。不似尋常錦繡堆里的王孫公子,倒像是大權在握,高居廟堂的年輕帝王,有股不同于江湖人的別樣魅力。
就連每日見慣了師父俊逸出塵的長相的他也不由贊一句好樣貌,武功暫時不說,就光這臉一看就知道是他們逍遙派收徒的風格。
那位疑似是他師弟的男人撐著下巴,右手修長的指尖夾著一粒墨玉棋子,輕輕的在桌上敲著節拍,不過并不是催促對手落子或是給她施加壓力,更像是放松時自然而然做出的動作。
只見他好整以待的看著與他下棋的人,注意力一點也不在棋盤上,一副悠然閑適的樣子。
作為執棋者,他無疑是不尊重棋道,甚至不尊重對手的,但是只要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這不是什么嚴肅的棋藝切磋,不過是情侶間的閨房之樂而已。
類似的場景,蘇星河曾看見過不少次,或是彈琴,或是下棋,或是比武等等諸如此類。就是男女的性別得調換一下,他的師父眼里有深情,有愛意,卻還沒到癡迷這種程度。這樣眼神一般是出現在師伯或者師叔的身上,不過多了幾分求而不得的痛苦和瘋狂。
這下蘇星河突然有些了解師叔為什么會收他做弟子了,某種程度上,他們真的很像。
那么,背對著他的那位藍衣女子就是小師弟的心上人了吧。雖然未能見到她的容貌,但是光看背影和氣質就知道一定也是個姿容出眾的女子。
猜測是什么樣的佳人才能打動一看就很不好弄的師弟,蘇星河的視線在藍楹身上稍稍停的久了些,于是很快,兩道寒芒掃來,像把鋒利的刀子一樣割得他臉皮生疼。還不待移開視線,只聽“嗖”的一聲,一道黑色的殘影向他急射而來。
蘇星河下意識的閃躲,方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就是動作有些狼狽。最后,那道殘影幾乎是擦著他的臉頰射進了身后的石壁,留下一道小巧卻足夠深的“一”字形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