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燦星在笑,祁騫卻笑不出來。
他在這里雖然住的時間還不久。
但也知道這城中村里沒那么干凈,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處于無管制的狀態,地痞流氓多的數不清,混亂不堪。
“從小在這里長大的”祁騫以前沒有多過問過溫燦星的事,現在卻忍不住想問。
“嗯,”溫燦星點點頭,戳了戳碗里的丸子,“我爸媽都是外來務工的,就在這附近的一家廠子里認識的,然后就有了我,我就從小在這片兒長大的。”
溫燦星埋頭又吃了一顆丸子,腮幫子鼓鼓的,左手托著腮回憶,好像是思考這片兒有哪些年代久遠、祁騫一定不知道的趣事兒。
“你知道嗎以前這片兒最多的店可不是飲食店,而是那種店。”溫燦星眨眨眼,在“那種”這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以前這里很亂的。”溫燦星說完,好像又想到什么,“之前我爸吸毒死的時候欠了很多債,我差點兒就要被抓去當小鴨子了”
說完,
溫燦星好像覺得有些好笑,笑了幾聲,然后夸了夸自己,“我確實是長得挺好看的。”
祁騫的表情算不上太好,但還是靜靜地聽他講。
溫燦星說完,看向祁騫,他沒跟別人說過那么多自己的事兒。
戈晟睿和晉楚那兒不必說,因為大家互相知根知底。
至于其他人,溫燦星根本懶得說。
他看著祁騫,好奇他的反應。
沒想到祁騫沉默了很久,倒是附和了他最后一句,“你是長得很漂亮。”
“”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吧。
不過反正都是夸獎,溫燦星便沒反駁,繼續低頭吃。
過了一會兒,溫燦星覺得有一只大掌覆上了自己的腦袋,呼擼了兩下。
晉楚的傷勢雖然不重,但也是絕對無法進行體育生那種強度的體育訓練了。
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淤青也難消。
晉楚一下子在醫院住了快半個月的院,體育訓練自然也停了半月。
距離體育高考就只剩下個把月,晉楚只好以更加強的強度再次投入了訓練。
戈晟睿看著晉楚的狀態,放下心的同時,自己又開始迷茫起來。
溫燦星正看著店寫作業,戈晟睿便唉聲嘆氣地拎著燒烤進來了。
戈晟睿也沒打招呼,自顧自地扯過另外一個板凳,在一邊坐下,打開了燒烤的包裝袋。
“星星,給我來兩瓶啤酒。”
“”溫燦星瞅他。
戈晟睿看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星星你成人之后是不是還沒喝過酒呢”
也不等溫燦星回答,戈晟睿便點點頭,“是啊那你今天和我一起吧。”
“啤酒沒關系的,我爸小的時候就會用筷子蘸著給我嘗味兒了。”
“我不喝,你自己喝吧。”溫燦星轉身,朝后面的貨柜拿了兩瓶啤酒給他。
“為啥不喝”戈晟睿接過來。
“怕忘事兒。”
“又不是所有人都會忘事兒,有些人喝了酒只是會變得沉默,有些人就變變得啰嗦,這個每個人都不一樣,”戈晟睿已經開了酒瓶,“再說了,我們又不會喝醉,啤酒怎么會喝醉呢。”
溫燦星不說話,伸手拿了一串烤腸。
戈晟睿幫他倒好一杯,給他放到手邊。
“唉,”戈晟睿也舉起一根
烤腸塞進嘴里,“你說,晉楚這次體考能順利嗎”
“其實上次他訓練的時候我去看了,”戈晟睿說完,頓了頓,“我聽到老師在訓他,說他狀態不行。”
溫燦星看著紙杯里雪白的泡沫慢慢消失,露出了麥芽色的酒水。
看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溫燦星舉起杯子,抿了一口。
確實不難喝,啤酒的味道平順甘醇、細膩清淡,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麥香。
冰冰涼涼的,很解膩。
溫燦星不知不覺喝完了一杯,撐著腮幫子望著外面發呆。
現在天氣暖和,他就把塑料簾子收到了兩邊,偶爾可以看著外面路過的行人打發時間。
他覺得晉楚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不知道是什么。
戈晟睿說完晉楚,又說到了自己,他搞不明白自己竟然沒能被上次的學校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