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騫的掌心很熱,凸起的疤痕貼著溫燦星的手心,觸感有些怪怪的。
溫燦星低頭繼續看著祁騫的手,但是沒再看到別的外傷。
那是傷在哪里了呢
祁騫輕輕握了握溫燦星的手,然后松開了手。
溫燦星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祁騫的手,看了一會兒,問道“握拳呢”
祁騫沒說話,也沒動作。
屋子里有些安靜,屋頂的白熾燈也許是用的有些久了,沒那么亮,燈光仿佛都讀懂了氣氛,變得那么昏暗沉默。
祁騫看著小孩還是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手看,只好解釋道“握不了拳了,傷了神經。”
溫燦星咬著口腔里的軟肉,悶不吭聲。
眼睛太酸,他怕自己太丟臉,不說話,也不抬頭。
“沒什么。”祁騫想安撫一下小孩的情緒。“真的。”
但無奈他說不出什么道理話,他看著還是低著頭的溫燦星,忍不住伸手抬了抬小孩的下巴。
溫燦星使著勁兒,不想抬頭。
祁騫只好用了點手勁兒,讓小孩的臉仰了起來。
小孩兩只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一眨眼睛,熱乎乎的眼淚就要滾下來了。
祁騫心里有些軟,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只好伸出手,用指腹抹去了小孩眼角快要落下的淚珠。
粗糙的指腹拂過柔軟的眼角,擦得更紅了些。
溫燦星想轉過腦袋,祁騫也不讓,鉗著他的下巴不讓動。
有點丟臉。
溫燦星心想,幸好祁騫沒問他哭什么。
哭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也許是因為想起了剛才祁騫與晉楚聊部隊里的事兒時那充滿神采的眼睛,也許是因為看見了他手心的傷痕,也許是因為瞬間明白祁騫是不能當兵了,不是不想。
過了好久,祁騫才松開了他的下巴。
溫燦星轉過頭,看向別處。
因為太丟臉,臉上還有些紅。
他看著掛在墻上的日歷,想要轉移話題,“哥,你現在在做什么生意呢”
“房地產。”祁騫看著溫燦星紅彤彤的耳朵,還在回憶小孩哭的樣子。
“哦。”溫燦星點點頭,他不太懂。
于是又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
,兩人間的沉默被門口忽然響起的風鈴打散。
外面的夜幕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掃去了最后一縷霞光,天空只剩下了一彎月亮與星星點點的星光,初綻的花朵雖然在夜晚攏了花瓣,卻還是散著淡淡的清香,隨著夜風飄散著。
女生進了雜貨鋪,看著貨架上的零食,最后猶豫地指了指放在角落的薯片。
溫燦星伸手拿下來,遞給她,聲音還有些啞“五塊。”
女生偷瞥了他一眼,臉頰有些紅,飛快地放下零錢和一封粉色的信封,然后轉身匆匆跑出了雜貨鋪。
溫燦星還沒回神,手頓了頓,看了眼桌上的信封。
旁邊的祁騫挑了挑眉,伸手拿過來,看了眼,又放回了桌上,“給你的。”
溫燦星把那封信放到一邊,也不看,重新坐了下來。
“不看”祁騫問。
“嗯。”溫燦星點點頭,“反正寫的都差不多。”
祁騫聽著溫燦星習以為常的語氣,又看了眼小孩故意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
溫燦星扭頭,有些羞惱地看向祁騫。
“笑什么”
“沒有。”祁騫搖搖頭。
外面也不知道哪里傳來一聲細細的貓叫聲,一聲又一聲,甜膩綿長。